张楚眼眸微凝。
伸出手指,轻轻叩着桌面。
“护农卫的事,朝廷可有回复?”张楚望向两人,自然主要是因为此事。
毫无疑问,护农卫若是能够得到朝廷的允许,那么,司农寺将是第一个脱离兵部,脱离十六卫,第一个拥有自己武装的衙门。
这一点,便是吏部,便是户部,便是礼部这些重量级衙门都无法媲美的。
马周立马抱拳,他深吸口气,眼眸中,也带着些许的亢奋。
“少卿,朝廷诸公,对此事,颇有微异。”
“毕竟,护农卫若是成立,便是隶属于咱们司农寺,而司农寺可不归兵部管辖。”
“不过·······”
“李公对此,倒是不置可否,兵部的态度,似乎也是有些暧昧,对咱们,既不反对,但也不赞成。”
“至于其他诸公的意见,他们虽说也都表示反对,但,少卿,他们的意见多少并不重要,毕竟护农卫一事,和他们的权限没有太多的关系。就算反对,声音也可以忽略不计,完全不用理会。”
“主要,还是李公这里,若是李公松口,咱们护农卫的事,就能建成!”
马周有些兴奋的回道。
此事,乃是他和温暖入驻司农寺后,主持的第一件大事,尽管上折子之前,都请示过温柬和张楚,但,不论如何,此事是他们两人具体操刀的事务,多少比其他事情有些上心。
自然,至于司农寺其他的折子,不论是从分量上看,还是从影响上看,都比不过护农卫的建立。
司农寺现在是朝堂上的瞩目部门。
有红薯和土豆这两个祥瑞支撑,但凡不是太过分的折子,从上到下,几乎没有人反对。
无他,谁都清楚红薯和土豆的重要性。
谁也都清楚,但凡自己站在了红薯和土地的对面,便是站在了天下人的对面,尽管世族大家对于百姓之事,对于黔首之事,并不在意,可,谁也不想着自己第一个出头,把自己和自己背后的家族放到风头浪尖上。
如此,朝堂之上便对于司农寺事情的态度,有些模棱两可了,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没有人反对,这折子上的提议,总是能够得到通过的。
甚至于有个折子说清楚了,要把礼部关于太庙祭祀的供奉之事抢过来,不采用礼部的各项章程,而是恢复司农寺之前的章程。
谁都知道,司农寺本就是负责之前各种祭祀的贡品,事务的供应,只是后面,这一项权利被礼部夺走。
而司农寺给的理由也很简单。
那么就是,祭天之时,司农寺会提供漠北,辽东,岭南,陇右之植疏,来为陛下祭祀提供安稳四方之神的贡物!
这理由,就算是王珪都寻不到自己有什么反驳的理由。
礼部以往的贡品准备,也不过就是自己所收集的植疏,而后附加于意义。
但,相比于司农寺所提供的植疏意义,他们所提供的植疏,不论是成品还是意义上,都被司农寺爆杀。
作物再珍贵,能珍贵过盛开于漠北,辽东,岭南和陇右各处的土豆和红薯?作物再有意义,能超过亩产三十担的红薯和土豆?
司农寺这是变相的要收回一部分祭祀的权力,
而礼部,毫无招架之力!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毫无疑问,祭祀乃是重中之重,当这部分权力收回,司农寺的名字,将是已经进入了朝廷的视野,各方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