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睛,周敞是被阳光刺醒的。
最后的记忆,漂了不知多久,后来绳子也断裂,瘦猴在耳边不住呼喊,再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竟然没有死。
耳边传来海浪声,看来他们是漂到了海岸边,真是万幸。
周敞浑身酸痛,抬手揉揉眼睛,刚试图翻身坐起来,忽然头顶一个黑影袭过来。
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见耳边大喊一声:“王爷,小心……”
瘦猴飞身撞过来,将黑衣人撞开。
周敞翻身踉跄站起身来,瘦猴已经跟一个黑衣人扭打在一起。
那黑衣人显然是顺流跟着他们一起漂上岸的,都折腾了不知几个时辰,体力也透支殆尽,却仗着会武功,能将瘦猴一脚踹开。
黑衣水匪随即从身上摸出一把匕。
周敞过去拉起瘦猴做防御状:“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追杀至此?”
话音一出才现嗓音嘶哑如老鸹,喉咙和胸口更是火烧火燎地痛。
若只是单纯的水匪,这“职业操守”未免太过硬,都上了岸还追杀不停,又是为了什么?
黑衣水匪并不答话,持匕上前。
周敞心惊拉着瘦猴后退,脚踩在沙子上却使不上力,一个踉跄往后仰倒。
瘦猴也跟着摔倒,一骨碌爬起来,也掏出了昨晚元亓送他的匕。
周敞仍旧浑身无力,但不敢耽搁也从地上爬起来。
瘦猴就也沙哑着嗓子低声道:“王爷,一会儿你只管往后跑,能跑多远跑多远,别回头……”
“不……”周敞余光向四周扫去,沙滩上再不见第二个水匪,“他就一个人,我们二对一,一起对付他,肯定能行。”
嘴上说着“肯定能行”,实则浑身都在哆嗦。
瘦猴也不比周敞好到那儿去,站在身边紧咬牙关,浑身的肉都在颤抖。
对面的黑衣水匪矮小身材,蒙面的黑巾早已掉落。
看起来三十左右的样子,样貌普通,扔在人堆中就认不出来那种,唯有一把匕在阳光下明晃晃地刺眼。
但看其架势该也是强弩之末,这倒是给了周敞二人希望。
周敞目光警惕,缓缓蹲身要去捡脚边的一块儿石头。
瘦猴则上前半步,手持匕挡在身前。
就在周敞捡起石头再要起身之时,黑衣水匪一个大鹏展翅扑了过来。
周敞连石头带沙子朝黑衣水匪丢扔过去。
瘦猴同时拿着匕冲上去。
周敞趁此机会猛跑到斜前方捡起刚才已经砍好的一段枯木,返身就朝黑衣水匪砸过去。
黑衣水匪一脚将瘦猴手中匕踢飞,回手单手格挡,另一只手上匕就就将周敞手中树枝砍断。
紧接着匕斜刺,向周敞胸前而来。
周敞大惊后退,被身后礁石绊到。
这时瘦猴又从后面扑上来抱住黑衣水匪。
黑衣水匪头也不回,就势用手中匕反手回刺瘦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