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苏南初也不知道方政言怎么处理的。
林静宜中间过来了,专门换上了合规矩的服制给沈璟之见礼。
动作轻又缓,规矩的没有生气,像是个行尸走肉一样,她都怀疑现在沈璟之下旨赐死她,她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心安神定的赴死。
沈璟之问她可要和离,她说:谢过皇上好意,但她年轻时候任性惯了,不想再给家里添麻烦了,还让他们别把今日之事告知林家…
她哥哥最近也不好过,没了个女儿,本就忧伤过度,再听说她的事,身子骨还怎么扛。
沈璟之盯着对方,半晌也只在女人身上看见了看透世俗的从容淡然。
淡在荣辱之外,淡在名利之外,淡在诱惑之外,却淡在骨气之内。
或许二十年前,方政言仕途还未飞黄腾达之时,林家并不曾把刚出入朝堂的方政言放在眼里…
但是现在,方政言执掌吏部,同林仕如同居二品,平起平坐,朝堂之上多少还要顾及几分双方颜面。
林静宜应当是知道,她待在这里坐稳吏部尚书的夫人,要远比因为一己之私和离求去,更有利于林家。
也更是明白,她跟方政言之间不仅仅是因为个人喜恶结为姻亲,更是世家林氏跟尚书方家的联姻。
他低下头,微扯了扯唇,林仕如除了没管好女儿,其他的地方倒是幸运。
留下一子扛下大梁,现在又有亲妹舍己为公,林家有这些人在,岂还会有轰然坍塌之日?
最终,几人没有在方宅住下。
他这家中怕是今夜要彻夜长明烛火灯。
她们还是就近找了一个客栈住下吧。
顺便吃点东西,真的饿。
走之前,沈璟之让人塞给了林静宜一张纸…
……
客栈。
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夜深露重,微卷起来的风略带着几分清凉。
上官堇憋了一路,进了客栈,几人落座到包厢,才问出来一个他一直好奇想问的问题。
“你是如何确定,那方夫人就一定是冤枉的呢?”
坏人不会在自己脸上写上坏人,说谎的人也不会告诉对方自己在说谎。
她就过去这么片刻,为何就能直接断定方夫人是无辜的。
苏南初看着小儿率先送上来的菜,馋的满眼冒金星,但是沈璟之还没动筷子,她只能握紧手心,攥着手里的木棍:“你猜啊。”
不是一直喜欢让她猜吗?那他怎么不猜。
上官堇:“……”
这女人真是半点亏不吃。
顿了片刻,很给面子的思索道:“难不成因为对方始终气定神闲,看不出来做贼心虚的愧疚感?”
单单看表面,那女人确实不像是心思歹毒的人。
可是佛面兽心的人也不在少数,人不可貌相。
苏南初白愣过去一眼:“你怎么不说我看见她,就觉得她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娘呢?”
单单瞧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她又不是神。
翻个白眼,看向沈璟之时候又挤出来一个友善又讨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