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琦正在二楼煮茶,见他进来便推过一盏碧螺春:“钱路松口了?”
“比预想的顺利。”江瑜从袖中取出封信,“钱家与严家的交易明细,包括后续的白糖生意的分成契约。”
段琦展开信笺,眉头越皱越紧:“四皇子抽七成?难怪钱途要铤而走险。”
“更精彩的在后面。”江瑜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图案,“钱家负责运输的船队,每月初七都会在临江码头接收批特殊货物。”
段琦瞳孔骤缩——那是军械的暗记!原来不止他们现的钱家偷偷弄的印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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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地对视。楼下突然传来林七的刀鞘叩击声,接着是掌柜热情的招呼:“客官几位?楼上请——”
“严家的人。”段琦迅烧掉信纸,“从后窗走。”
江瑜却按住他肩膀:“等等。”他仔细分辨着楼下的脚步声,“不是追兵,鞋底沾着河泥应该是从码头直接过来的。”
果然,上来的是个渔夫打扮的汉子。那人见到江瑜,从鱼篓底部摸出个油纸包:“三爷,您要的江鲜。”
油纸包里是张潮乎乎的地图。江瑜展开一看,临江码头某处被朱砂圈了个醒目的红圈。
“明日初七。”江瑜轻声道,“看来我们得凑个热闹。”
段琦盯着地图上另一处标记:“这是漕运衙门的巡逻路线?”
“严戚要亲自押货。”江瑜眼中闪过寒光,“四皇子等不及了。”
窗外忽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姜白在楼下吹起段家军特有的集结哨,悠长的哨音穿透雨幕。
段琦起身系紧护腕:“我这就去安排人手。”
“别急。”江瑜摸出两枚铜钱排在桌上,“猜猜严戚为何突然冒险?”
铜钱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段琦猛地反应过来:“要到了!”
“聪明。”江瑜推开窗,任雨水打湿衣袖,“这场雨,来得正是时候。”
暴雨如注,临江码头的灯笼在风中剧烈摇晃,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江瑜和姜白披着蓑衣蹲在货堆后,雨水顺着斗笠边缘成串滴落。
“三爷,漕运衙门的船靠岸了。”小厮猫着腰凑过来,指向江面缓缓驶来的三艘乌篷船,“中间那艘吃水特别深。”
江瑜眯起眼睛。船头站着的疤脸汉子正是白天在醉仙楼闹事那位,此刻正警惕地扫视码头。忽然,船篷里伸出只从指尖到手背一直延伸到手腕里的伤疤——严戚亲自来了。
“段琦他们到哪儿了?”江瑜低声问。
“在你左手边第三间货仓准备着呢。”姜白突然压低声音,“但刚现还有批人!”
顺着指引看去,十几个黑衣人正从西侧矮墙翻进来,领头的女子双刀在雨幕中泛着冷光。
“林七?”江瑜眉头一皱,“严戚的人怎么”
话音未落,码头上突然响起尖锐的哨声。乌篷船上的疤脸汉子暴喝:“有埋伏!”
几乎同时,林七的双刀已经劈开雨幕,直取船头守卫咽喉。惨叫声中,货仓大门轰然洞开,段琦带着二十余名好手杀出,瞬间与漕兵战作一团。
“三少爷,咱们帮哪边?”姜白有些焦急的打乱他的思路。
江瑜却盯着混乱中悄然靠岸的小舢板——钱路正带着两个心腹偷偷摸向中间那艘乌篷船。
“哪边都不帮。”江瑜脑袋一热,冷笑道,“去截钱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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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琦一刀劈翻面前的漕兵,突然现林七的刀锋竟是冲着严戚去的。那女子身法诡谲,转眼已连杀三名护卫逼近船头。
“不对!”段琦猛地拽住要冲上去的手下,“严戚有危险!”
严戚此刻正狼狈地后退,手背磕到船上留下一道更深的伤口也顾不上。眼见林七的刀尖已刺到胸前,斜刺里突然飞来支弩箭,“叮”地击偏了刀锋。
“校尉大人!”疤脸汉子浑身是血地扑过来,“这疯婆娘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