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师?你怎么过来也不说一声,把你撂在这怪不好意思的。”关子钰讪讪一笑,将盛放瓜子的瓷盘放到了她面前,“来,嗑瓜子。”
“瓜子闲了再磕,先办正事。”沈甘棠把腰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拿了出来,“这个是转运符,给孟轻舟的,这个是合作契书,你看看,没什么问题就签上名字按个手印吧。”
“这能有什么问题?你还会坑我不成?”关子钰连看都不看,提笔就把名字签上了。
沈甘棠懒得管他,继续往下说:“店铺的名字也取好了,就叫满庭欢,你觉得怎么样?”
关子钰咂摸下嘴道:“这名字不赖啊,文雅,也应景,顾兄取的吧?”
沈甘棠听见这话不乐意了,“怎么?这么好的名字就不能是我取的?”
“你取的?哈哈哈……”关子钰大笑,“你可算了吧,就你取的那名字,寻个乐子……”
他咧着嘴嘿嘿哈哈笑得正开心,胳膊肘忽被人碰了下,元宝在一旁小声嘀咕:“少爷,您可长点心吧。”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恰好能看见沈甘棠带着笑容的脸,只是那笑吧……阴森森的,看得人有点冷。
关子钰嘴巴一闭,立马不吱声了。
沈甘棠没跟他继续扯,抓了把瓜子站了起来,“该说的都说了,你接着排戏吧,后面有什么问题到村里找我。”
“等会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关子钰连忙叫住了她,“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媒婆……要不咱们把她请过来?”
沈甘棠点头,“行啊,正好今天闲着没事干,一块过去看看吧。”
半个时辰后,两人乘坐马车赶到了媒婆所在的村子。
刚到村口,还没来得及找人打听媒婆家的具体位置,就听见村东头闹哄哄的,好像有人在吵架。
走到附近一看,闹事的是个身宽体肥的妇人,她看起来四十出头,穿着一身灰布衫子,包着褪色的头巾,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她的身侧还站了两个帮腔的年轻妇人和三个手持棍棒的男人,几人雄赳赳气昂昂,气焰非常嚣张。
被他们集体围攻的正是那日帮方志诚说媒的媒婆张玉兰,即使她一张巧嘴再会说,面对这群蛮不讲理的无赖也只有掩面痛哭的份。
听着村里人的议论和那妇人咒骂的内容,沈甘棠大概拼凑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三个月前,张玉兰给那妇人的小儿子介绍了一个姑娘,两家人见面后都觉得很合适便在一个月前结为了亲家。
按理说两个年轻人刚成亲,感情应该正浓,但三天前那姑娘却突然不见了,据那妇人所述,她是卷了家中财物跟野男人跑了。
这下钱没了,人也没了,男方家人肯定不愿意啊,先是到女方家中闹了一通,然后又跑到媒婆家闹来了。
只见那妇人一手叉腰,一手在空中比划,骂的那叫一个起劲,“你个黑心烂肝的,给我儿子介绍的什么玩意儿?
我把她当亲闺女,伺候她吃伺候她喝,全心全意对她,她倒好,不光在外面找了野男人,还把我的棺材本偷走了。
今天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坐在你家门口不走了!我要让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都看看,你张兰花的心有多黑,为了赚两个钱,一点脸都不要了!”
张玉兰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就是个媒婆,中间牵线的,后面的日子想怎么过是你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妇人一蹦三尺高:“你说有什么关系?人是你介绍的,你就得负责到底,不然那媒婆钱是白给的吗?”
张玉兰一脸无奈,“你让我怎么负责?我还能绑着她的腿不让她跑?你们跟她住一个屋都没看住,我一个外人能干什么?”
“我管你能干什么!反正现在人没了,你就得赔钱!”那妇人态度非常蛮横,“礼钱饭钱,还有我的棺材本,统统给我还回来!”
张玉兰声音坚决:“不可能!我最多把媒人钱还给你,至于其他的,谁拿的你找谁去!”
“不给是吧?”那妇人眉毛一横,凶光毕露,“儿子,给他点颜色看看!”
她的话音一落,那三个持棍棒的男人就跟狗一样冲了上去。
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的沈甘棠这会儿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抬脚踹倒了三个人。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那妇人也是相当不客气,“你谁啊?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要不然连你一块打!”
张玉兰倒是一眼就认出她了,“你不是杨花村顾家那个……对,沈大师!大师,听说你人老好了,帮帮我吧,他家的事真跟我没关系!”
“沈大师?”跟在那妇人身边的蓝衣妇人犯起了嘀咕:“她不会就是那个大家老说的算命可准的活神仙吧?娘,这人可不好惹,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怕她干什么?”那妇人气焰依旧嚣张,“有理的是我们,今天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都挡不住我讨公道!”
说罢,她又叉着腰冲着沈甘棠嚷嚷起来:“我管你是什么沈大师赵大师,反正就一句话,别多管闲事!”
沈甘棠从容地对上她的目光,“这个闲事我还就非管了,你准备拿我怎么着?”
那妇人抬手,再次发号施令:“儿子,揍她!把她给我揍老实了!”
“不是,咱们有话好好说嘛,别动不动就上手啊……”关子钰试图上前劝架,不过刚走到跟前就被推开了。
沈甘棠一脚一个,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眨眼的功夫便将三个男人踹了个人仰马翻。
蓝衣妇人见情况不对,连忙往后退了退,本想趁乱溜走的,结果刚扎进人堆又被沈甘棠抓了回去。
“跑什么啊?这么热闹的场面,不留下来看到最后不是可惜了吗?”
蓝衣妇人缩着脖子,根本不敢跟她对视,“没什么好看的,我肚子疼,想上茅房方便。”
沈甘棠低嗤一声,“肚子疼想上茅房?呵,我看你是干了亏心事想溜之大吉。”
蓝衣妇人头埋得更低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真肚子疼,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