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屋内,黄玲轻手轻脚地坐在小婷床边,给闺女把被子掖好,嘴里悠悠地哼起那小婷从小听到大的歌谣。
“捏饺子,捏饺子、捏捏捏,切土豆切土豆、切切切,妈妈的囡囡已经是长大了,变得这么亭亭玉立,你们小时候妈就希望你和你哥啊快点长大,可是等你们大了,我和爸希望你们两个慢点长大,我和你爸啊、都让你们两个追的老了。”
小婷伸手,指尖轻轻抚过她妈的脸。“妈、你好久都没有给我唱这个儿歌了,你和爸一点也不老,我们班同学都说你和爸爸很年轻,不像是有我们两个这么大的孩子。”
黄玲轻轻抓住小婷的手,孩子大了,不像小时候和大人那般亲近,可这一刻,她心里满是温暖。
她使劲用脸贴了贴闺女的手,随后起身,轻轻把台灯关掉。
“睡吧,早点休息,你爸给你们班级开会的时候不是说了要劳逸结合吗,还有不要熬夜看小说,白天不能看吗?小心你的眼睛和你爸一样,成了四眼。”
小婷忍不住笑出了声,故意提高音量。“爸,妈说你是四眼。”
此时,庄英正坐在桌前,写着小说,闻声抬起头。“你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她说的没错啊,不能熬夜看小说,戴眼镜很麻烦的。”
小婷可爱的小脸瘪着嘴,佯装委屈。“我就知道,爸你永远站妈这边,我不是你亲亲的闺女了啊,伤心!睡觉。”
黄玲笑着在小婷屁股上拍了一下。“样吧,早点睡。”
鹏飞独自躺在阁楼里,脑袋不自觉地往外探着,眼中带着羡慕。
他真的很羡慕小婷他们,爸妈能时刻在身边陪伴。“大舅舅。”
庄英听到鹏飞的呼唤,瞬间明白这孩子是想家了。
他轻轻合上钢笔,站起身,舒展了一下久坐后有些僵硬的身体,稳步爬上阁楼的楼梯。
“鹏飞,要不要大舅舅也给你唱个儿歌啊。”
鹏飞看着大舅舅的脸越来越近,眼中期待,用力地点点头,他还从来都没有听过大舅舅唱歌呢。“嗯。”
庄英伸手轻轻捏着鹏飞的脸,清了清嗓子唱起来。
“呜哇汤,呜哇汤,娶个媳妇尿裤裆,小媳妇真是巧,拿起针线绣鸳鸯。”
歌声带着浓浓的乡土气息,还有些跑调。
“大舅舅你唱的是什么啊,没有大舅妈唱的好听。”
鹏飞忍不住笑出声,嘴角的弧度藏不住。
庄英又捏了捏鹏飞的脸蛋。“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叫我,想让我唱歌的,给你唱了你还不愿意了,你个臭小子,怎么的还想让我把你当成小囡囡一样哄着呀。”
鹏飞赶紧拼命摇了摇脑袋,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心里想着:别人唱歌要钱,他大舅舅唱歌要命啊。
随后扭过身,自己把台灯关了,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庄英下了楼梯,把风扇拿到阁楼给鹏飞打开,阁楼里确实有些闷热。
看着风扇慢悠悠地转动,他才放心地回到自己床上。
两人躺在床上,只能听到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
庄英有些好奇,又试探地小声叫了一下。“鹏飞,鹏飞”
见没人回应,他嘴角微微上扬,心想这孩子应该是睡着了。
黄玲正迷迷糊糊快要进入梦乡,半梦半醒间听到庄英那一声又一声的“鹏飞,鹏飞”,瞬间清醒了几分,她抬手轻轻打了他一下,同时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嗔怪:“不睡觉、又在干什么呢庄英,再把孩子叫起来了。”她边说边转头看向孩子们的房间,生怕真的惊扰到了好不容易才入睡的孩子们。
庄英被黄玲这么一打,动作顿了一下,他小心地往阿玲那边挪了挪,两人的胳膊轻轻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