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让咱们都以为她被迫睡了湿床褥,这才了高热,若是阿姊再心软不肯惩治长秋,你猜她会告到淮南侯面前不会?”
监寺有条不紊的一通分析,住持听在耳中,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她方才被蒙昏了脑袋,竟一时间想不到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如今只需监寺师妹稍稍一点拨,她自然而然便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原委。
这孟家姑娘苦心孤诣做出这般计,足以见出不是个好相与的。
若方才她真心软放过了长秋,那只怕下次不被放过的,便是青云观了。
住持彻底定下心来,面色沉如水,“既如此,那便合该让长秋长些教训!我们区区一个青云观,岂是能与侯门公府相抗衡的?”
监寺这才如释重负,“阿姊英明。”
屋里。
孟清月不确定住持她们有没有走远,因此并不敢起身,只装作闭眼熟睡。
眼睛虽闭着,心下却思绪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她从未想过,原来无需逆来顺受,是如此的痛快!
今日尚且是借了住持和监寺的势,便解了之后好几日的困顿,连带着自己也狠狠出了一口气。
她若早些如此,早些支棱起来,那么现下的许多事情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养父母不会无休止的偏心,她也不会三年来一次又一次被欺负,被冤枉,纵然被孟长乐分走了父母宠爱,她却也不至于落魄到后来那地步。
就连,就连。。。。。如今镇国公府的事情,或许也会走的更顺利些,不至于叫她认亲无门,明明亲娘就近在眼前,她第一反应却是不敢相认。
她从前,当真是活得太窝囊了些。
心绪百转千回,耳边女子嘤嘤的哭泣声犹在耳畔,孟清月颇有些几分无奈的睁开眼,“好了,别哭了,我没事。”
翠儿本还为姑娘的病情忧心的不行,忽然却见得床上的姑娘直愣愣就这么睁开了眼,当即便呆在了原地。
孟清月好笑的摸了摸她的脸。
“吓唬她们的,没想到连你也当真了。”
理清楚一番前因后果之后,翠儿这才松了一口气,旋即又有些意外,望着孟清月满眼佩服,“姑娘今日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没想到素来温顺的姑娘,竟能想出如此妙计!
孟清月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也亏得你机灵,第一时间便请来了住持和监寺,不然恐怕还得颇费一番功夫。”
翠儿深以为然的点头,伏在床前压低了嗓音,“奴婢也是这几日打探来的,这青云观虽是住持当家,可是监寺却是最举足轻重的,且为人最是懂道理,铁面无私,青云观里的姑子们都很服她!”
孟清月点了点头,她方才也是见识过的,那长秋姑子面对住持时都能争辩三分,可对上监寺,却是只有夹起尾巴做人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