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领着一行人去到厢房的时候,还未走近,便听得里头“砰”的一阵巨大声响。
沉闷闷的,像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众人不语,步伐却愈加快了些,匆匆推开门进了屋,待看清里头的景象时,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
四面漏风的屋子,空空荡荡的陈设,床褥不知道是干了还是没干,浸过水之后留了几道深深的褶皱印子。
床板下的地砖上,残余着昨晚风干了一半的水圈,而三寸远之处,便是歪倒在地上,脸上苍白的一丝血色也无的孟清月。
翠儿最先反应过来,当即哭喊一声扑到跟前,口中犹自慌乱的喊着姑娘。
“姑娘您醒醒。。。。翠儿扶您去床上睡。。。。现下住持和监寺都来了。。。。会给咱们换上干净的被褥的。。。。。姑娘您醒醒啊。。。。。”
住持和监寺对视一眼,旋即不动声色移开了目光。
活了几十岁的年纪,也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翠儿这番话是意有所指。
住持轻蹙了眉,示意身后的小女尼快些去取两床干净的被褥来,眼见着她们铺好了床榻,把孟清月抬上床去,这才作罢。
旋即上前,亲自给孟清月掖好了被角,这才回转身来,“这是怎么回事?”
翠儿跟了孟清月多年,脾气秉性与自家主子是如出一辙。
见住持问起,也只是耷拉着眼,瑟缩着身子不敢开口。
可,住持身处道观多年,见的最多的便是人心,当下便一语中的的问道,“是有人欺负了你们?”
这当口,监寺也从后方走上前,扫了一眼虚弱至极的孟清月,微微皱了皱眉。
而后转过身来,相比起住持的温和,她便显得凌厉许多,“孟姑娘远道而来,是小观的贵客。若真是受了人欺负,我与住持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翠儿姑娘,你不必有顾虑,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翠儿这才吞吞吐吐开了口,却是说自己也不知道被褥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水。
只是低眉顺目的,详细说了昨日自己在河边洗了一天的衣裳,自家姑娘上午在刷茅厕,下午在砍柴,主仆两人累得气喘吁吁的,都是到了深夜才回屋。
“住持容禀,监寺容禀,”
翠儿怯怯的开口,“我与姑娘回屋的时候,这被褥便已经被水浸透了,所以我们实在不知道是谁做的。。。。。。。”
住持和监寺面面相觑。
砍柴?
洗衣?
深夜才回屋?
可此事她们两人明明早有思量,知晓这孟家姑娘并未出阁,她家里人自然是不会让她长居道观的。
既是小住一段时日,她们自然也不会着意去给孟清月寻不痛快。毕竟是侯府公卿家的小姐,没来由要上赶着去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