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想侍奉在本王身边,那便该拿出她的筹码来。让本王看看她是如何在这般危机之下与乔夫人斡旋,获得自保之力的。不然,本王凭什么娶一个废物进门?”
院里的风声渐渐隐了,日头转暖,廊下的冰彻底化成一滩软趴趴的水。
乔夫人冷颜坐在廊下,望着面前几寸远之处,正被五花大绑的女子,神色没有丝毫怜惜。
“都吩咐下去了么?”
李嬷嬷眼中含了分不忍,旋即轻叹了一口气,还是说道,“都吩咐下去了,很快就会有婆子过来,她们都是干这行几十年的,最通晓怎么给未婚女子验身。”
乔夫人点了点头。
随即抬眼,望向神色逐渐惊恐的孟清月,语气比檐下的冰碴子还要冷。
“你既敢高攀昭王,便该知晓这其中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今日婆子给你验了身,若你尚是完璧,我便允了你羡儿的贵妾之位——
正妻的名分你便莫要肖想了!我乔家百年门户,绝不会迎娶一个朝四暮三的女子为主母!”
“若你并非完璧。。。。。”乔夫人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冰寒。
孟清月被粗麻绳捆着,双手狼狈的负在背后,她愣愣的看着乔夫人,双眼迅便蓄满了泪。
她想说什么,可口中却被粗鲁的塞了一双不知道是谁的臭鞋,紧紧卡在喉口,吐不出,呕不下。
可她仍然想问一问,问一问这位她或许该唤一声母亲的妇人,若她真被验出了已非完璧之身,她打算如何惩治她?
沉塘?还是鞭笞?
许是孟清月的目光实在过于凄楚,过于悲怆,以至于乔夫人都略略蹙起了眉,下意识别开了眼。
孟长乐在一旁眼巴巴看着,眼见乔夫人神色略有迟疑,她接了一句,“若是验出妹妹并非完璧,那伯母便如何?”
如何?
孟清月说到底终归是孟家的女儿,她又能如何呢?
乔夫人紧紧拧着眉,望见孟长乐尚且没有消肿的眼眶,旋即心一横,冷笑着开口:
“我虽不是你们孟家的长辈,可好歹国公府威望犹在。倘若任由孟家女欺凌了我乔家女,我自觉无颜愧对乔氏先祖!”
“倘若你这不知检点的贱蹄子真的失身给了昭王!那么自然是留不得了,我会把你送回孟家,让淮南侯夫妇给了绞了头去做姑子!”
绞了头去做姑子。
孟清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月以内会听见两回这样的话,一次出自疼爱她多年的养母口中,一次出自待女儿情真意切的亲生母亲口中。
她笑了。
笑着笑着,两行热泪滚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