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雅轻柔的声音,陈满仓也多少放下了警惕。
“白米粥……”
在这个依旧重男轻女的时代,别人家都愁着生不出儿子,但他家有五个儿子。
而他,排第四。
他从小身体就孱弱,而且左肩处有一个荷花胎记。
只是随着年岁增长,这个胎记逐渐散开,越来越不成样。
到现在,它看起来就像一个碗。
所以,他父母称他为讨债鬼,一点也不受待见。
家里因为人口多,每次去村里领粮食,都不少。
可每次熬白米粥,父亲大哥二哥三哥五弟都能分到米粒。
就只有他。
纯粥水。
再加上父母迷信,不知听了谁的话,说让他睡在灶台边,就能消灾。
所以,他常年睡在灶台边。
烟味闻得多了,呼吸道和支气管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但他不知道这些,只知道,自己嗓子很疼。
别说吃饭,就连喝水,咽下去都疼。
已经好多年了。
好在,二哥一直很照顾自己,偶尔会偷偷给自己带半个白面馒头让自己吃。
前几天,他听说二哥被淹死了,他就想着,去二哥生前常去的仓库看看。
只是没想到,这一醒来,就是医院。
本来以为他们是来抓自己的,但那个大姐姐说,他们只是来看看他。
还问他想吃什么。
自己现在确实很饿,他想吃白米粥,带米粒儿的那种。
苏雅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孩子,最想吃的,竟然是白米粥。
这让她很是心疼。
“好,我现在去给你买。”说完,苏雅就转身。
“等等……”
陈满仓有些焦急。
他不确定,这个警察姐姐买回来的白米粥里,会不会有米粒。
他现在,是真的很想吃米粒。
“不能全是汤水,要带白米粒……”
听到这样的请求,苏雅脚步顿住。
这孩子……
“好。”
她本想多说两句,安慰一下眼前的这个男孩,但她喉咙就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