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昭眼眶溢出湿润,可怜巴巴,一双桃花眼里都是情意,让虞渺险些溺毙其中。
她只能仓惶避开。
裴行昭又说:“我不想做朋友,我想和你做夫妻,做伴侣,做彼此唯一。你从前就应该知道的。”
是的,虞渺从前就知道。
从她和裴行昭初见,他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赤裸裸地展示他热烈莽撞的爱,的确给当初的她带来了温暖,即便也带来了很多麻烦。
当横亘在眼前的,是跨不过现实。
“裴世子,你不是一个人,你身后,还有宁王,还有裴行玉。”
虞渺没办法坦白,他也不懂,只能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和我在一起,难道会天崩地裂?到底有什么阻碍了你?你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克服的。”
“裴世子,你若不懂,可以回去问问宁王,他会告诉你。”
裴行昭走了。
虞渺一颗心也莫名的空落落,如果她父母恩爱,她也只是普通的官家小姐,裴行昭这样的人,会是她托付终身最好的人。
可世事无常,每一条路,都在把她和裴行昭推开。
敏清当即去了一趟宫中,懿贤得知此事后,倒也并不惊讶,神色如常地让敏清叮嘱虞渺,不用担心这一切。
虞渺这才切身地感受到,自己也将成为千年后,在历史中会留下只言片语的前人。
她站在这名为大晋的疆土上,竟有了参与历史改变历史的能力。
懿贤很平静,必定是早就知晓了这事。
只不过,虞渺又从敏清口中套话,猜测得知,撺掇李勤派人和亲,增加谈和利益的,正是齐善玉。
齐善玉这条阴蛇,莫名其妙把她也算计进去了,究竟是想做什么?
齐国公府要和她娘合作,又把她当成了什么?
虞渺又约见了齐善玉。
公主府花园中,一身天青锦袍,银冠玉面的男人跟在她身后,时不时伸手接过虞渺手中的花枝。
团簇如淡彩祥云的白粉绣球在他手中,花朵挤压间落下的淡黄花粉,沾染在他白皙如玉的手上,沿着他手腕的肌肤,逐步侵蚀,引发红晕。
虞渺回头时,见他手里已经是拿不下花了,这才道:“敏清,拿只花篮来。”
她带着歉意地笑笑,“真是抱歉,我实在太爱花草了,见到漂亮的,就想剪下来,插在花瓶里观赏。”
“没关系,不过小事,善宁公主喜欢就是极好的。”齐善玉温柔笑着,从敏清手里接过花篮,将花小心放进了花篮里。
虞渺的目光擦过他捏着花枝的手指,沿着手背往手腕里去,已经红了一片。
他的脖颈间,也开始红了。
真能忍啊。
虞渺见他不动神色,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剪花。
“再过些日子,从西域带来的蓝芙蓉,就能开花了,到时,一定邀约齐公子再来赏花。”
“善宁公主邀约,在下必然赴约。”
齐善玉神情动作皆是得体,虞渺见到他白皙皮肤上的红晕,开始蔓延到他下巴时,这才指着他的脖颈惊呼:“齐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齐善玉掩了掩衣襟,笑道:“许是花粉引发红疹了,善宁公主不必担心,这季节花开得正好,我偶尔就会这样。”
虞渺怀疑,她如果不说,齐善玉就会一直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