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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许(第1页)

从咸阳机场出来之后,我想到元间曾经提起过许锹子,于是打了个电话给元间,问他许锹子的地址,元间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把事情简单的告诉了他,电话对面隔了几秒,道:“我明天就来杭州,杨老板帮了我很多忙。”

我表示理解,没有拒绝他,随后他用短信把许锹子具体的地址发给了我。他的铺子在榆林定边县,我打了个车去车站,前往他铺子的位置。

到目的地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他的铺子开在一个老市场里,我东拐西拐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是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了店面,门开了单扇,门头上用油布支起一个雨棚,但此刻已经关门了。我再三确认是这里后,敲了会儿门,但没人回应,我叹了口气,去附近找了个宾馆暂时住下。

第二天一早,我又赶到许锹子店门口,好在门是开着的。我走进店面,里面是仿古的装修,迎门摆着一个黑漆的老木柜台,我没看见人,又往里踱了两步,这时忽然有个人叫住了我。我回头一看,发现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唐装的高大男人,这人胡子拉碴的,看年级大约四十刚出头,他手里拿着碟擀面皮,看着我问道:“你有啥事?”

我看他年纪大概不是许锹子,怕自己走错了地,于是问道:“这里是许锹子许前辈的铺子吧?”

“是这,他在屙尿,马上回来。”那个中年人又扒了两口,靠在柜台上看着我,问道:“你不是来买物件的吧。”

“我有件东西让前辈认认。”我说道。

中年人唑了一下筷子,笑道:“还是行里的后生,我以为干我们这行的都是四五十岁的老东西了,还有你这么年轻的,你是跟谁混的。”

在我思考怎么回答时,后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线:“是个后生,难得。”

我回头,发现是一个穿着粗布旧衬衫的干瘦老头,肤色黝黑,和我差不多高,看着大概六十多岁,半边脸上嵌着一条很长的疤痕,从鼻梁一直横到耳根,头发花百,稀稀落落,上唇与下巴上留着一寸长的胡子。

我怕许锹子当年与我师父存在矛盾,不敢直接说我是张成祁的弟子,于是便寒暄问道:“您就是许锹子许前辈吧。”

老头点了点头,道:“我刚才在里屋听见你说,有件东西让我看看,现在可方便拿出来让我开开眼?”

我从内袋里拿出小心折好的硬黄纸,递到许锹子面前,许锹子定睛一看,本来不以为意的眼神瞬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从我手上拿下硬黄纸,坐到里面的位置上细细看了起来。

那个中年人也凑了过去,看了几眼,表情却是一脸疑惑,问道:“师父,这玩意是乱写的吧。”

我心说原来这是许锹子的徒弟,那这还是我的师兄了。许锹子骂到:“说你见识少,这是晚唐五代时期,西南道教一个支流所独创的一种文体,叫紊书。”

“什么书?”中年人挠着脑袋,道:“没见过啊。”

“哪能让你见着了,现存世上,能看懂这个的,最多不过五人。”许锹子没有再理会他,转头看向我,神情复杂,问道:“这件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追问道:“行里的散盗不可能拿到这种东西,你家里的长辈是谁?”

“我知道了。”老头根本没给我开口的机会,自顾自的冷笑几声,道:“你是姚家的,早几个月就听闻姚二爷着手准备有个大斗,陵中鸟里是传的沸沸扬扬。你如今找上我来,是你们家二爷有困难了?”

许锹子居然只看硬黄纸就能猜到这么多内容,的确有硬实力,但是似乎是把我当成二叔手下了,于是我面带真诚顺着他说道:“二爷被困在下面很长时间了,这种内容道上大概也只有南张北许能看得明白,现在张成祁生死不明,我只能来求助前辈了。”

“哼哼。”许锹子把硬黄纸拍到了桌子上,道:“帮也能帮,但是凡事都讲个好处,我帮了你们忙,你们能给我什么,当然救出来是死是活又是后话。”

许锹子的神情非常自信,感觉像是下这个斗对他来说势在必得。我问道:“前辈要什么。”

“这次斗里的物件,我要四成,还有…听说你们姚家去年把赵秃子的盘口全吃了,把他的盘口全划给我,这事就好说。”我此刻是有求于人家,也顾不上讨价还价,于是说到成交。

许锹子笑了起来,拿起硬黄纸走到柜字旁,拿出一副眼镜带上就读了起来。我就这么盯着他,大约过了半小时,许锹子猛的一拍大腿,把我吓了一跳。

“原来是他写的。”许锹子招呼了一下他徒弟,同时拿着硬黄纸朝我走过来,道:“你知道晚唐一个叫赵玄靖的道士吗。”

我摇摇头,心说我只知道刘玄德。许锹子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说这赵玄靖的名字,你们可能所知甚少,但说他做的事情可就是惊世骇俗了。”

我表现出一副求知欲很强的表情,只见许锹子摸了下自己的胡子,道:“武宗皇帝时,大力崇道灭佛,就是此人所为。”

他这么一说,我就有点数了。当时晚唐社会,对于佛教和尚太过优待,土地不收课税,僧侣免去赋役,久而久之就对政府经济本身造成了损害,与地头富贾也产生矛盾。如此一来,经过某些事情作为导火索,唐朝政府就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对佛教的“讨伐”工作,几乎做到一郡只留一寺的程度,直到之后武宗驾崩,宣宗继位才重新复兴佛教,这次事件,称为会昌毁佛。许锹子刚才说,这件事是这个叫赵玄靖的人所为,我猜测他大抵是在朝庭内当官的道士。

“这个人是干啥的。”中年人用下巴努了努许锹子手上的硬黄纸。

“早年在我师父还活着的时候,我在师父的古籍里翻到过赵玄靖徒弟写的赵玄靖的生平纪事。”许锹子缓缓说道:“他早年是九宫山上修道的一个道士,中年得道后便下山巡游,到了皇宫里颇得皇帝赏识,于是便留在宫里,做了个学士,还建了道场。后来主导了会昌毁佛,没多久,武宗老儿驾崩,宣宗继位后,便以说惑皇帝为由,将其杖杀。”

说到这里,许锹子顿了下,接着说道:“这是流传下来的故事,那本古籍上写的可不是这样,上面写到,赵玄靖得到风声后,便在宫里留下一名替死鬼,自己逃窜到岭南一带,在那里的一座深山里重新开宗立派,最后肉身羽化升仙。”

“羽化升仙?”我反问道,我不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对于这种光怪陆离的事情我任然是不信的,毕竟一年前我也见识过所谓天兵,不过是被人用虫子操控的僵尸罢了。

“这都是古籍的记载。”许锹子说道,随后拿起硬黄纸,道:“而这上面记载的位置,正是广西岭南一带,这么一看,古籍上写的也未必会是假的。”

“意思是说,我二……二爷他们现在正在广西?”我喜出望外,差点说漏嘴,急忙纠正了回来。

“但上面还写到,赵玄靖所建道观,在千尺渊隙当中。”许锹子神情流露出细微的凝重,随后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好一个千尺渊隙,有意思。”

千尺,按唐代的标准换算过来,也就是有三百多米,真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数字。我打了个寒颤,问许锹子道:“前辈,二爷他们情况不容乐观,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明天上午。”许锹子直接说道,挥手示意了一下他的徒弟,又对我道:“我夹喇嘛一直有个习惯,工具的钱得庄家出。”

“好说好说。”我心里暗骂这老不死的不厚道,但嘴上连忙同意,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之前准备好的一沓纸币。

钦点过后,许锹子满意的收下了钱款,对我道:“我老头子说话算话,明天上午还是这里见,暂且请回吧,让我再研究研究这紊书里的内容。”

我点头谢过,随后离开许锹子的店铺,回到宾馆后,我给老施打电话。他告诉我他的任务也圆满完成,借到了一支六个人的队伍,还说是个漂亮的女领队,随后确定好在广西汇合后就结束了通话,挂电话后我又把汇合点的位置又告诉了元间。

之后我把随身物品整理了一下,装进背包里,就沉沉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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