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栗闻言,皱了皱眉,看着梦泽没有说话。
但是两人多年的默契,梦泽如何不知阿栗的意思。
梦泽只是轻轻叹一声,神色间透着几分无奈与坚持:
“阿栗,我知晓你在顾虑什么,但是这次我不可能放弃这个任务。
只要完成这次刺杀,我就能回归自由身,陪着小姨与姨夫去寻我姐……
为他们,也为你……”
阿栗满眼不赞同,但更多的是愤怒:“梦泽,上面言而无信你还没有受够吗?
之前多少次承诺,事成之后给予重赏、许以自由,可结果呢?
每次都不了了之,你不过是被他们利用的工具,这次又怎会例外?”
难得不多话的阿栗一次性说了这么多。
梦泽微微低头,脸上闪过一丝苦笑:“我又何尝不知其中风险,可如今形势不同。
我知道我姐的下落了,那两人卖了我姐后又卖了我。
小姨与姨夫寻我姐二十多年,头都白了大半,身体也大不如前。
这次更是背着我,两人独身前往凌安府寻我姐。
我们虽不是他们亲生,但是为了高家血脉,他们为我们做得够多了。
如果寻到我姐,我们就全家团圆,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去找个田园归隐了去。”
“如果是这样,那更不能让你冒险。梦泽,别回去了,留下来……”
阿栗眼眶泛红,上前紧紧抓住梦泽的手臂,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哀求。
他知道,窦唯一回了地界,再杀就难了。
如果梦泽真的杀了窦唯一,林夕家两口子定会“怂恿”村里的绿林好汉,追杀梦泽天涯海角。
因为那两人做的事,他都看得明白,他们想要的就是安稳。
如果谁破坏了这种平衡,指不定干出些什么事儿出来。
这与梦泽的初衷,就相悖了。
梦泽身形一顿,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他怎会不知其中利害。
可想到小姨和姨夫那满头银丝、期盼的眼神,还有他姐可能身处的苦难,心中又涌起一股决绝。
他握着阿栗的肩膀,直视阿栗的眼睛:“阿栗,我何尝不知前路艰险。
可若不如此,姐姐怕是永无归期,小姨他们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险我必须得冒。”
阿栗眼前劝不动,有些气愤地挣脱他的双手:“窦唯一,你不能杀。”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身份,没有户碟,你进不了城。要不然,你也不会找我。”
梦泽:……
天杀的,本来他想随便找家农户弄个户碟,哪知道翻了很多家,都没有。
难不成,这地方的人都是黑户?
但是,因为他是外地人,因为之前刺杀失败,所以现在进城盘查很严。
他也是外地口音,进城铁定是重点盘查的对象。
“那……阿栗你能想办法帮我进城吗?”
阿栗耸了耸肩:“不能,因为我也没有户碟。”
“那你在这边生活这么久?怎么进的城??”这次换梦泽疑惑了。
生活这么长时间,铁定要进城补给生活所需的。
“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