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策苍老的脸上露出一分恍然,也露出些笑容,一边缓步走来,一边开口宽慰道:
“圣上明日是将虎符交给你,或许还会对咱们敬业军有其他安排,你只需要一一应下即可。”
说着,周天策咳嗽一声,身体僵硬的坐在他身侧,仿佛这副躯壳伤势极重的模样。
“你刚刚继任敬业侯之位,还需要一段时日熟悉,圣上不会过于苛求,尽管放宽心便是。”
陈远点了点头,打量他一番,略有疑惑的问道:“祖爷爷的身体好些了?”
周天策笑容顿了顿,喉咙似有浓痰的沙哑的说:
“老夫看到周家后继有人,欣慰不少,这身体啊就如回光返照般好了一些。”
“哎……说来老夫心里对你多有感激,若不是你答应继任侯位,老夫只怕会死不瞑目。”
陈远抿了抿嘴没有搭话,转而倒了两杯酒,递给周天策道:
“祖爷爷,少喝一点。”
周天策接过酒杯,笑了笑道:“老夫这身体还能撑一段时日,多喝几杯也无妨。”
说着,他抿了一口,随后一饮而尽。
陈远同样喝完杯中酒水,思索道:“祖爷爷,孙儿有几件事情想请教,关于敬业军……不知您是否方便?”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直说就是。”
“前两日,我看了如今敬业军的军伍人员,似乎这一次招募的军士比以往几次都多?”
“嗯,多了三成,”周天策咳嗽几声,浑浊的眼睛低下看向桌角道:
“先前几次都是朝堂拨付军费,金钱有限,且军士的铠甲、武器都有短缺,老夫便只能招募五万新兵。”
“而这一次,咱们敬业军有各州府的一些世家资助,军费、粮草和装备都算充裕,因而招募了七万新军。”
陈远点了点头,心中默默盘算。
新军七万,老卒三万,两者相加便是十万军士,再加上一众与敬业军配合的宗门弟子……
若是训练得当,敬业军的威势应能恢复一些。
不说和泰山军、武安军相比,但也能够形成一定的战力,戍守北雄关应是无碍。
“如今敬业军的副将仇龙,祖爷爷对他可信任?”
周天策笑了笑道:“远儿如此关心敬业军,老夫很是欣慰。”
“至于仇龙……你只管放心,他不仅是你的副将,还是‘潜龙’的金面之一。”
潜龙……
陈远眼神一凝,脸上浮现几分笑意,点头道:“孙儿记下了。”
周天策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老夫已经今日已经交代沉疴,让他将‘潜龙’近况整理成册,稍后一并交给你过目。”
说到这里,周天策顿了顿,沉吟道:
“远儿只管放心,如今你已经接任侯位,爷爷绝不会插手军务,更不会过问‘潜龙’之事,另外还有咳……”
“老夫也不可能再与北边有所勾连,你只管专心练兵整顿军务,或许很快圣上就会安排你北上戍边。”
闻言,陈远神色平静的看着他,心神没有一丝波动。
他早已对周天策失望至极,更不指望对方能够安心待在侯府内颐养天年。
先前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已表明,周天策在背后做了太多隐秘之事。
有些事情直至今日,他仍然不算知情。
想到这里,陈远直直的看向老侯爷问道:
“祖爷爷,您能告诉我,当初您是如何与十万大山联络上的吗?”
这一点,陈远早就想询问,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而在这几天观看各种书籍后,他蓦地现魏朝与妖庭之间有明显的壁垒。
朝堂针对戍边的武侯、军士都有专人监察,便是回到京都府之后,黑甲卫、守夜司也会进行一定的监测。
如此严密的防范之下,老侯爷想要与妖庭取得联系,必然有一套更加隐蔽的手段。
“这个,”周天策脸色微变,浑浊的双眼似有几分严肃的看着陈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