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赞叹不已,有人心惊,有人冷笑,也有人默不作声只当什么都没生。
本是在客房休憩的林寒松来到院子,看着夜空上那道银白荧光,白净的脸上却是毫无笑容。
“娘亲,方才那一剑逸哥哥所为哦。”
林雪茹拉着朱玉走出厢房,母女两人皆是穿着单薄,只在身上披了一件大髦倒也遮得严严实实。
“吓死个人,若是方才那声虎啸把我吓出好歹来,我明儿个非得去武安侯府找逸儿不可。”
“哎呀,”林雪茹嬉笑着拉了拉她的手臂,道:“逸哥哥也不是故意的。”
朱玉白了她一眼:“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茹茹,你还没过门就这么向着逸儿啊?”
“娘~”林雪茹羞红了脸。
这时,客房外的林寒松咳嗽一声,语气略有威严的说:“你们这么晚跑出来,让人看到……”
朱玉当即打断道:“老爷,我这是在自己家,谁没事跑出来?”
“某些人啊,自己只顾着天下整天整天的不着家,那才是不成体统!”
“你……”林寒松哭笑不得的瞪了她一眼,转而对林雪茹道:
“雪茹,回去睡觉。”
林雪茹眼睛转了两圈,连忙松开朱玉道:“爹,娘,我先去睡了。”
“哎?茹茹,今晚你不陪娘一起?”
“明晚明晚……”
朱玉嗔怪的看着林寒松:“茹茹好不容易回来,你还不让我和她亲近亲近?”
林寒松板着脸道:“雪茹说明晚,所以今晚……”
哪知朱玉当即转身回了厢房,直接关上房门:“老爷,天色晚了,您在客房早点休息吧。”
“……”
林寒松顿了顿,半晌才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边返回客房一边嘟囔着家门不幸之类的话。
而林雪茹却是回到了小时候住的厢房,关上房门后,便传音给陈逸:
“逸哥哥,你在做什么呀?”
……
皇宫内。
魏皇抬头看着夜空,神色更是威严。
旁边,刘高弯着腰丝毫不敢抬头,仿佛感受到了什么。
唯有一道和魏皇并肩而立的挺拔身影,同样抬头看着夜空。
他身上穿着一件纯白的长衫,长盘在脑后,略有皱纹的脸上尽显儒雅,一双眼眸里满是温和的笑意。
尽管他的身形不高,体型有些瘦削,但仍旧难掩他那宛如“太周山崩碎于前而不乱”的胸襟气魄。
站在那里,仿佛整个天地都围绕他周身一般,隐约间甚至压了身侧的魏皇一头。
赫然是京都学府大先生——林中客!
沉默良久。
魏皇眼神明灭不定,问道:“方才那一剑便是陈家那小子所为吧?”
“看其方向,正是英武伯陈逸。”大先生温声细语的说道。
魏皇眉头一挑,他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身侧,似笑非笑的问道:
“大先生称呼他为‘英武伯’,是在提醒朕他还是朕的臣子?”
“圣上何须明知故问,”大先生同样收回目光,笑着说道:
“他生于京都府,乃是魏人,自然是您的臣子。”
“既为朕的臣子,他为何胆敢惊扰了朕?”魏皇点了点夜空上那道银白:“他的剑意已经悬在天上了!”
大先生顿了顿,侧头看向他,语气自然的认真回道:“此剑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
魏皇直直的看着他,脸上逐渐露出笑意,继而扩成一张笑脸。
随后,魏皇哈哈大笑起来,身上的黄袍鼓动着,好似畅快一般。
“哈哈哈……好!好一个‘此剑只应天上有’!”
他明白了大先生话中之意,不由得心情舒畅许多,一扫先前的阴郁。
听到他的笑声,身后的刘高也松了口气,小心的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他心中不免感激大先生起来。
换做是他,绝不可能想到如此文雅的用词,也不可能说得如此直白。
什么人间难得之类,说难听点,不就是那陈逸志不在天元大陆而在太周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