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女子的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
方钰微微抬起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示意女子不必过于自责和多言。
她缓缓坐在床沿边,开始仔细地为其把脉。
经过一番详细的诊断后,方钰轻轻收回手,站起身来,移步到旁边的一张桌子前。
女子心急如焚,急忙快步跟上去,同时还不忘用自己的衣袖快擦拭一下凳子,生怕凳面上有灰尘会弄脏方钰的衣裙。
待方钰坐定,女子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迫不及待地问道:“姑娘,铁柱的情况如何了?”
女子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方钰脸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
尽管之前众多大夫对此病都束手无策,但不知为何,她就是坚信眼前这个年轻女子,好像能从她身上看到治愈孩子的希望之光。
方钰并没急着回应女子,而是缓缓地坐了下来,拿起笔开始认真地书写起药方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看着一脸焦急的女子说道:“铁柱他一开始只是普通的风寒。一直都未能受到良好想医治,久而久之,病邪入了肺腑。只要按照我开的这几副药按时服用,病情会慢慢好转,日后可一定要多多注意。”
听到这话,女子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她激动地点着头,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说道:“真是太感谢您了,姑娘!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的这份大恩大德!”
方钰顺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钱袋子,递给女子说:“这里面有些银两,你拿着先去抓药。”
女子却像被烫到手似的,急忙摆手推辞道:“这可使不得,今日要不是因为我鲁莽,差点儿酿成大祸,姑娘您宽宏大量,不仅不怪罪于我,现在还如此慷慨相助,我是万万不能再收了。”
方钰自然清楚自己所开的这个药方需要花费多少银钱,即便这名女子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也是难以凑齐这笔银子的。
如果一直使用那些寻常的廉价药方来给铁柱治病的话,那么他的病情非但不会出现任何好转的迹象,反而还极有可能会急剧恶化。
想到此处,方钰不由分说地将那个钱袋子硬塞进了女子的手里:“这些钱不白给,从你日后去庄子做工的工钱里扣,眼下还是孩子的情况要紧。”
女子泪眼朦胧地望着手中沉甸甸的钱袋,泪水如决堤般奔涌而出,喉咙里出一阵哽咽之声:“多谢姑娘,您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姑娘您真是大善人。”
方钰轻拍着女子的肩膀:“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去给铁柱抓药。要是之后铁柱的病情再有什么变化,你就到庄子上去找文婆便可。”
女子连连点头,然后送方钰离开院子。
女子抹了一把溢出来的眼泪,紧紧攥着那张救命的药方,脚步匆匆地朝着药铺飞奔而去。
女子常常来此为铁柱抓药,所以大夫对她早已十分熟悉。
还未等女子开口说话,大夫便顺手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药包递到了她的面前。
女子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将自己手中的那张药方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大夫,麻烦您帮我按照这个方子抓些药。”
大夫不以为意地随手接过药方,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便打算将其放在一旁。
可就在这时,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他猛地回过神来,重新一把抓起那张药方,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
随后,大夫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女子,语气严肃地问道:“姑娘,不知你这张药方是从何处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