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冬至后,雪下了一回又一回,所有人都忙得不见人影。
丁叔懿之前在军部跟着军医实习,现在赵乐志一闹起来,受伤的人多了就更是缺人手的时候。
司令府留的人不少,即使知道情况的,也不会告诉她。
谢菱君中间出过一次府,街上的小商小贩肉眼可见变少,还是问了一个拉板车的师傅:“吉州军最近好像闹着要打仗,具体的咱老百姓又不清楚,反正是不太平,嗨!不过也习惯了,这街上的该回家都回家了,也就剩我们这些到处跑的,出来碰碰运气。”
之后,她去丰顺园找盛彦,这是他在吉州开的盛泽园分号,酒楼就相当于一个信息收集中心,能知晓当地局势的所有动向。
这些日子他见首不见尾,就是在忙着开张,也没大张旗鼓,悄么声的就凭空出现在吉州地界。
盛彦给她倒了杯热茶,坐在她身侧抓过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这个赵乐志和丁仲言不是一条心,俩人算是互相忌惮吧,但本人是个有勇无谋的。”
“关键为他支招的,是身边那个副官,心思不小,想通过他们龙虎斗,把赵乐志干下去,自己坐收渔翁。”
“赵乐志现在手底下的兵,多半都被他那个副官拉拢过去,说白了,自己也是崴了脚,栽在这么一个心眼多的下属手里。”
“就是不清楚赵乐志这个当局者,对这些是不是真的迷。”
谢菱君静静听完,看了看盛宴,没问他怎么得来的这么多消息。
他定有自己的渠道。
“那这个副官,麻烦吗?”她也不是怕丁仲言他们摆不平,只是一个不光明磊落的人,阴招必然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难免防不胜防。
越是个主意大是个阴险小人,越不容小觑。
盛彦冷哼一声:“丁仲言要是连一个吉州军都搞不定,那他这司令也甭当了,门口修鞋的都比他厉害。”
这埋汰的可不算轻,可他话音接着一转:“不过他这次带的人确实没有多少,又分了一部分保护司令府,也不见他调兵过来,因为只要承平军一踏进吉州,赵乐志他们必定会知道。”
“现在两方还属于对峙局面,谁也不迈腿,就是耗着磨心态。”
他看向谢菱君木然的脸:“担心他吗?”
谢菱君坦然点头:“当然担心。”
“你们任何一个人陷入危险,我都会担心。”她拍了下男人的手,严肃地说:“所以,少让我操心,心就那么大块,哪块都让我着急,心就老了!”
盛彦抿唇,笑而不语望着她。
对此,他很是受用,亲昵地把她搂紧怀里,贴着温热的发顶,郑重承诺:“我保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
耳朵贴紧他的胸膛,坚实有力的心跳将她紊乱的情绪渐渐压制下去,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淡定,像当前的局势一样。
丁仲言之所以派人保护司令府,一是为了家里人安全,这是显而易见;二是,她很有可能成为赵乐志对付丁仲言的武器。
毕竟,他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所以谢菱君绝对不能表现出一丝慌乱,也许背后就有人在盯着她,找机会下手。
“天快黑了,赶紧回去吧,出门一定要带人,绝不能自己出来,有事叫人给我来信,我回去找你。”盛彦嘱咐了很多。
谢菱君一一收下,趁着天黑之前到了家。
夜晚,卧室的门被急促敲响,迷迷糊糊间听见了灯儿着急喊她:“夫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