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眠收起手机,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缓慢地往食堂里去了。
下午,高数公共课上,梁思眠坐在最后一排补觉。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个小时,下课铃响过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孟允柯没有给他发消息。
学生们陆陆续续出了教室,梁思眠也跟着走出来,走到门口,却被辅导员拦住了。
“梁思眠,你等一下。”
辅导员身边还站着一个女生,梁思眠记得她叫张忆采,似乎经常参加各种活动,成绩也很好。
“下午操场有个颁奖仪式,学校要给帮助新校区建设的校友颁奖,”辅导员说,“你俩是班上最优秀的同学,下午辛苦一下,去参加参加。”
梁思眠有些不耐烦,“导员,我下午还有事。”
“颁奖很快的,”辅导员安抚道,“你们去一趟就好了。”
梁思眠蹙着眉,他对这种活动没兴趣,但不知如何推脱,只好答应下来。
操场上已经搭好了颁奖台,草地上整整齐齐摆放着折叠椅,学生代表和师生们陆续入场。
梁思眠跟着同班的张忆采往颁奖台上去了,他望了一眼台上坐得整整齐齐的领导,除了带他的李教授,一个也不认识。
组织者将他和张忆采带到一众学生队伍里,让他们换上统一的红马甲,肩上挂着绶带,在领奖台一旁排队等候。
“今天听说来了好多校友,”张忆采站在一旁说,“有的现在是集团的老总,还有的是大领导,都给新校区捐了好多钱。”
“我听说,教学楼下的那个雕塑,就是艺术学院的校友捐赠的,”张忆采似乎知道许多,“还有音乐学院的新录音室,也是一个前辈出资建设的。”
“嗯。”
梁思眠不感兴趣,随口应了一声。
操场上乌泱泱的全是人,台上的校长开始发话,说了许多新校区建成不易、对未来的展望、又衷心感谢了为学校大力出资的校友。
几位领导讲完话,组织人便来给一众志愿者颁发证书与奖杯。
“都拿稳了,待会儿上台递完奖杯先别走,要和前辈们合影!”
组织人一路走到最后,视线落在梁思眠脸上,忽然道:“同学,你能不能把眼镜摘一下,颁奖最好不要戴眼睛的。”
梁思眠一愣,没反应过来。
“上台的时候摘下来就好,”张忆采小声安慰道,“待会儿要是实在看不清,跟着我后面走。”
梁思眠点点头,把眼镜摘了下来。
视野立刻变得模糊起来,梁思眠心中涌上一股不安感。
没有眼镜的遮挡,他总是觉得很不舒服。
从前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候,他总会听到周围人无心的夸赞,说什么父子俩的眼睛长得真像,是会惹女孩子欢心的模样。
梁思眠抗拒这句话,也不喜欢摘下眼镜拍照,只恨自己不能将眼睛剜掉才好。
正这时,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一众人从舞台另一边上来,各个西装革履,几位女士也穿着漂亮简单的纯色长裙,十分光鲜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