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郡,那是梅氏故里,也是麟台所在之地。
耿月夕猜测,宁恒或许知道些什么,才会让裴臻这般费尽心机。
裴澈点头:“不会有错,若是这个人在慎王府被找出来,给他扣一个窝藏要犯的罪名,三哥气也要气死了。”
耿月夕嘁声一笑:“活该,他下手也够狠,若不是因为今日寿辰,只怕你还在禁足。”
正说话间,耿月夕忽然眉头一皱,她猛然回头,接住了一个迎面而来的绣球,那绣球扔的力度绵软,接起来没有丝毫难度。
是姚舒然。
她今日穿了件极好看的烟粉色的衫裙,梳着飞仙髻,在金色的霞光中显得温婉柔情,卓然比仙。
耿月夕粲然一笑,动作上却不敢和她有什么亲密之举,毕竟此处人多眼杂。
其实自从订婚那晚后,她们每次见面几乎都是在这样的场合,连句体己话都没机会说。
看着姚舒然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似有话要说,耿月夕趁着和她互行万福礼的同时,小声问道:“怎么了?”
待她们站定,只见姚舒然从袖子里取出一封描金的正红色信笺。
耿月夕接过,刚看清便呆住了:“请柬?你的婚期定了?”
姚舒然笑着,眼神瞥了瞥周遭,提醒她收敛情绪。
见状,耿月夕起势伏了伏身子:“多谢姚姑娘盛情相邀,待婚礼当日,我必亲临府上。”
姚舒然面色绯红,赤霞的色彩和脸上透出的血色混在一起,她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了。
耿月夕翻开请柬,只见里面竟还夹着一张纸条,内容是请耿月夕宴后到她们常去的茶楼一叙。
裴澈凑近看请柬的内容,道:“婚期在今年九月。”
“月夕。”他忽然问:“你可有想过咱们的婚礼要办在何时?”
这个,耿月夕还真没想过。
她叹了口气:“愁煞我也,若是迟迟不办,只怕陛下就该下旨订婚期了……怎么了吗?”
耿月夕发现裴澈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金灿灿的晚霞晒得他面色如醉,他欲言又止。
裴澈吸了口气,下定决心般道:“月夕,其实我……”
“陛下到——!贵妃娘娘到——!”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小太监尖锐而高亢的声音打断,两人便只能先去各自席上坐着。
正厅之中,灯火明亮,宛如白昼。
只见裴子焕老态龙钟地坐在首席,身侧便是端庄貌美的冯贵妃。
裴臻虽相貌上和冯贵妃有七八分相似,但性子却不大相同,冯贵妃眼中那股子精致又精明,大气又刻薄的气韵,总让耿月夕自幼时起便不大喜欢。
宴会虽不盛大,但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只不过,这席间不是裴臻的人就是裴澈的人,大家在裴子焕面前虽表现得一团和气,但却都各怀心思,一厅的人加起来有八千个心眼。
宴会过半,天色已经大黑,耿月夕抬头看向男宾席的裴澈,只见裴澈颔首,手不经意转了转桌上的酒杯。
少顷,慎王府后院一阵骚乱,不断有人跌跌撞撞跑出来。
裴臻怒斥:“冒冒失失的做什么!”
只见下人道:“殿下!走水了!”
果不其然,后院一阵浓烟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