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玦正色:“与其说是卖知母的,不如说是匪商。”
陆良皱眉:“借卖知母劫财的匪商?这么说他们没有知母?”
戚玦摇头:“我一开始也是这般以为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真的有知母,且不是少数。所以我猜,这些人的主子确实在囤积知母,而手底下的人想要借机敛财,但他们的主子囤积知母并非为了倒卖,而是有别的目的,所以知母动不得,所幸便换了个法子:以买卖为由,引诱商人上钩,劫了货款,再杀人灭口,毕竟会来此做买卖的多半不是正经商人,便是死了,官府也未必严查。”
绿尘眼前一亮:“也就是说,知母他们是真的有巨数,所以我们没找错人。”
戚玦点头:“可以这么说。”
陆良的表情却并未因此放松,他道:“你可知道那家暗娼馆是谁家的?”
“谁?”戚玦问。
陆良道:“眉郡首富,张富甲。”
“所以呢?”
陆良说着话,就想敲戚玦的脑袋,被她撇开了:“快说。”
“官商勾结,古来有之,只是这位张富甲所勾结的官,是国子监下派到眉郡的一位录事。”
戚玦皱眉:“一个无权无势的从九品官,能勾结什么?”
“是啊。”陆良道:“但这位录事,有一房爱妾,这爱妾的娘家是盛京朱家管事。”
绿尘被这复杂的关系绕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和此事有什么关系?”
陆良道:“中郎将广汉伯姜浩,有一位死了三年的小妾,正是朱家庶女。”
戚玦眉头皱得更深:“你是说,这件事和广汉伯有关?”
陆良耸肩:“说不准,毕竟这层关系在。”
这……倒也算一层关系,只是若论起来,那位在越州自立为王的越王,还是她朋友的堂兄,关系还比这近些。
戚玦道:“先想想今晚该如何吧。”
陆良道:“混进去再说。”
戚玦指着地上的死人:“那就麻烦陆公子扮成他的模样,不然只怕这人回去晚了要遭人怀疑。”
“我扮?我这般玉树临风的一个人,看着也不像啊。”陆良道。
“陆公子比我高大,又是男子,自然是最合适的,里面的人都蒙着面,灯火昏昏,看不太清的。”戚玦道。
这是一则,另一则:……她才不要穿男人的脏衣裳。
……
陆良似乎是伪装的老手,换上这人的衣裳后,看着和原先又是全然两个人。
绿尘是前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匪商女主子,戚玦是小厮,陆良则扮作领路之人,把她们二人带到了娼馆里的暗桩。
亏得所有人都有面巾遮着脸,陆良的伪装才没被轻易识破。
那领头的道:“怎只有你们二人来?”
绿尘抱拳:“当家的自在外头备了车支应着。”
自小在市井里和地痞混在一起,绿尘身上那股子江湖气倒起了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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