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福安院后。
琉翠惊魂未定:“幸好姑娘没事,当真吓死我了!当时六姑娘不是撞见宁姑娘身边的人抓毒虫吗?姑娘何不请了六姑娘来作证?”
戚玦却道:“戚瑶都说了,宁婉娴只有我一个仇人,我自己能解决的事情,若是让她因此被宁婉娴这种人记恨,还是算了吧。”
戚玦看了眼月色,要遣琉翠回去,琉翠自然不依。
戚玦只好再三保证自己只是去找戚珞说话去了,这才好说歹说劝走了琉翠。
她绕过环湖长廊,进了假山丛,顺着石阶上去,斜倚在假山上。
夜色幽凉,蝉鸣蛙声四起。
月色如洒,没有了灯火夺目,显得异常皎洁,莹莹一层镀在戚玦身上,更衬得人肤白胜雪。
她本闲缓打着扇子,忽停了手,正色起来。
只见远远的,东院环湖的长廊上,一个人影朝这里过来,若非黑色帔风上的银色暗纹称着月色盈盈泛光,整个人几乎就要没在夜色里。
戚玦朝他招招手,那人的脚步都轻快了些,小跑着进了假山丛,片刻后出现在戚玦身边。
裴熠额头上挂着汗,一双眼映着月色,似含星辰……简直好看得惊人。
片刻恍神后,戚玦道:“如何了?”
宁婉娴败露后,顾新眉便遣散众人,与靖王妃一起,扣下了她和随侍丫头,又传了莺时院的丫头婆子去审。
裴熠道:“只有一个叫香梨的丫头共谋,只是宁婉娴始终矢口否认,咬死了是那个香梨一人所为,母妃那边的意思是……放她回去。”
说这话的时候,裴熠攥紧了拳头,却见戚玦神色如常,他道:“你不生气吗?”
戚玦只是无奈一笑:“早料到这个结果了。”
裴熠不忿:“母妃最疼的就是满儿,我实在不懂她为何不追究。”
裴熠气得小脸鼓鼓的,小奶糕子一般,戚玦没忍住,掐了掐。
他却是没撇开脸,竟由着她掐,只是抬眼抿着嘴看她,倒叫戚玦有些不好意思地撤开了手。
她道:“和靖王妃无关,是母亲的意思。”
见裴熠还是闷闷不乐,戚玦道:“别垂头丧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说来,今日还是多亏了你。”
今日她是真的没想到,挡在她面前的人会是这个认识不到十天的人。
说实话,即使没有裴熠的帮忙,她也能渡过此劫,但必然不会这般毫发无损。
震惊之余,更有感动。
“因为我知道肯定不是你。”裴熠认真看着她,笃定道。
戚玦愣了愣,笑了。
“对了,姐姐。”裴熠忽道:“咱们去街市上买些丝线吧,你既不要镯子,我便去买些丝线,就当是这些日子你教我射艺,我给你的谢礼。”
“要这做什么?”她一时没回过神来。
裴熠道:“那些总褪色的次品,你用了也不好。”
戚玦一怔,忽笑起来,想到方才的一场虚惊,不禁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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