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音刚落,就有人将两僧两道带上。看到手被捆邦的出家人,采苹和萧彤吓得魂飞魄散,采苹本能地起身合掌躬身道:“罪过!罪过!如此对待出家人,天理难容!”
“俞刺史何故难为方外大德?”李宜正强忍努火起身质问,身子因努微微颤抖。
“让他们自己说说下官对他们礼敬之缘吧!”
白马寺主持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梅妃娘娘、两位大人在上,请恕贫僧因手被反绑不能合十作礼。”
“快松绑,请法师坐下说话。”梅妃言出,俞刺史毫无反应,李宜正上前亲自松了四人的绑,并请四人坐下。
“本寺因感恩梅妃娘娘得上苍之力救疫患苍生之德,在寺中为圣上和娘娘做顺心增寿大法会,祈圣上、娘娘灾星退散、吉星高照,为苍生多植福。不料此事被俞刺史闻知,三天两头亲临或命人来寺中训话,说将带罪之身的梅妃与圣上放一起是大逆不道。前天傍晚,有人送来两幅画宫中所赐之画,贫僧便将两幅画挂在大雄宝殿侧墙,不料刚挂上,俞刺史便带人前来,没收了画、封了大雄宝殿的门并要贫僧对所做逆天之事好好忏悔。今天,便命人将贫僧绑了带至此处。”
李宜正又问了另三位出家人,遭遇与白马寺完全一样。在场的人都听得毛骨悚然,唯有乔欣一脸淡定,似乎对此事早已知晓。
梅妃、萧彤皱眉对视,对宫中秘画洐生众多赝品而百思不得其解。
“带余氏!”乔欣一声令下,两个随从带一女人上来,女人进门便低头跪倒。
“余氏,抬起头来,你可认得此人?”乔欣指着俞刺史说。
“民妇认得,他是民妇的表哥俞聪道。”
俞刺史半瘫坐在了椅子上。采苹、萧彤及两个丫鬟大吃一惊,异口同声道:“这不是上阳宫的哑巴厨娘吗?她怎么会说话?”
“俞刺史,向娘娘忏悔一下你的欺君之罪吧!”
“乔尚书,你唆使刁妇血口喷人,是想掩盖你的所做。”
“她还没有说事,何来血口喷人?是你做贼心虚吧?”
“大家看看这幅画,乔尚书的故事可是传遍洛阳呀!”
大家一看,乔欣背着一着男装却长披散的女子穿行在闹市,再细一看,伏在肩上的长女子是梅妃。
李宜正看到在场的人都很平静,便问俞:“这也是宫中的画吗?”
“非也,非也。有一天,洛阳繁花街市上演一出最精彩的故事,一潇洒俊美男子背起一女扮男妆的美女穿行在人群中,吸引无数眼睐。后来,人们才知道是乔尚书背了与他在闹市并肩招摇的梅妃,于是,好多人按记忆画下了那精彩的一幕,下官只是在众多画中挑了一张而已。”
李宜正望了一眼乔欣,乔欣淡定地说:“李大人,不可让聒噪之语冲淡了主题,你我同审余氏为重。”
“请将从各宗教场所收集的那两幅画呈上。”俞聪道吆喝随从。
“大人,来人报,今早搜查,所有宗教场所连画的影子都没有。”
“这……,乔大人,你在袒护梅妃。”
“俞刺史,请自重身份,你在说什么乔某听不懂,但你用词欠当,对梅妃娘娘做臣子的只有忠心护主,何来袒护?”
“余氏,你如何假扮哑巴入宫做厨娘?又如何将宫中之事告于俞刺史,从实招来!”乔欣的问话顿使现场鸦雀无声。
“娘娘,民妇罪该万死,不该受俞聪道唆使犯宫规、欺君罔上。”
“本宫知你定有不得已处,你且讲来,本宫为你作主。”
“民妇余成秀乃伊川县福善村人氏,曾遵父母之命、媒说之言与表哥俞聪道定下婚约,父母为表哥上京赶考倾力资助,但表哥考取功名后为了仕途选择了官门小姐,退了与民妇的婚约。”
“大胆刁妇,竟敢捏造事实,污蔑本官。”
“有梅妃娘娘坐上堂,没有你小小刺史打岔的份。”李宜正的话让俞聪道安静了下来。
“因是姑表兄妹之婚约,母亲虽因十分伤心而病倒,但为了娘家侄儿的前程还是应允退婚,父亲虽十分气恼,但还是随了母亲的意。”
“你呢?”采苹轻轻问。
“民妇当时伤心欲绝,民妇从懂事起心中攥着的就是将来与表哥成亲,做他的贤妻,不成想一片真心终不抵功名利禄的诱惑。母亲为娘家人而不为民妇争取的做法令我的心雪上加霜,父亲为母亲而不疼女儿的默许令民妇万念俱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后来如何与许嵩松结为夫妻的呢?”乔欣问。
“民妇那时年幼,不懂父母苦心,一心只想以死了之,父母怕我寻短见,将我关在房中,我便绝食。这时刚上升的俞聪道带了师爷许嵩松来了。”
“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啊!”萧彤忽然冒出一句话来。
“许与俞是同窗好友,许有感于父母的善良和民妇的刚烈,便当即请俞聪道做媒向父母提亲。”
“失之东隅,得之桑榆。甚妙!甚妙!”李宜正含笑说。
“论人品、才貌我家相公并不在俞聪道之下,但我家相公命运不济,只能居于人下。”
“他办私塾、育人才、德化众人,在民间的口碑极好,乃人上之人也。”乔欣望着李道正说。
“怎么由师爷成了私塾先生呢?”李宜正望了望乔欣,又望着余氏问。
“我家相公为人正直,看不惯俞聪道的做法,几次劝说无效后便提出离开衙门归于田园。俞聪道不允,最后逼着我家相公签了契约才应允了。”
“什么契约?”
“他要我家相公三年必须替他办三件大事,否则,还得回到刺史衙门。我家相公因替公婆看病时得到他的接济,又因小姑子因地被当地恶霸强占打官司时得到他的帮助,便一直感念在心,就答应了。”
“你进宫做厨娘是第几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