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域内狂风大作,汹涌的浪头狠狠拍打崖底的暗礁,冲起的海浪高达十数丈,还有不少控不住的意识在肆意侵袭肆虐。
与这乱景不同,时雁一话声很稳,还有空打趣黎孟夜。
“话说回来,替少主解了这毒,按此前约定,你当喊我一声?”
“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黎孟夜翻身下榻,拉出圆凳跟着坐下,自己动手倒茶。
“我黎家的长辈都不得好死,这个称谓晦气得很,楼主莫要沾上为妙。”
时雁一轻笑,不再揶揄人。
“倒是之前楼主的提议,关于我妹妹黎与。”黎孟夜和他透底。
“这大致确实如你所想,当初半珏有意针对我黎家,黎瞻远尚在时,约束其不可滥用生死契。灭门案后,不仅不寻真正的幕后黑手,反倒趁机派阁使带走了黎与。”
“她曾去过玉宴阁?”
黎孟夜否定了这点。
“黎与当日被带去的地方便是如今第一居所在。”
他被催眠术控住了心神,那之后有过一段时间浑浑噩噩的日子。
等再见到黎与时,对方虽然明面上瞧着没什么变化,只是流出来的血已经带上了玉宴阁中人的气息。
兄妹俩自那时起便逐渐离心,第一居彻底沦为玉宴阁的囊中物。
“但你这么些年来不觉得奇怪吗?”
“黎与始终保有自我意识并非半珏手下留情,而是故意为之。”黎孟夜说。
“毕竟他还得顾及玉宴阁在江湖中的口碑。没人会无缘无故朝一个势力的领头人拔刀相向,但也并非绝对。”
半珏这样的人都不敢赌人心叵测。
“若是黎与受伤又全然没有清晰神智,很难不将幕后之人同玉宴阁相联系。”
“她本人的意愿呢?”
时雁一抛出重点,目前这一切只是他俩在基于事实讨论。
而话题中黎与自身的意志,这点即便黎孟夜是其兄长,也不能代为决定。
黎孟夜短暂沉默了。
黎与的为人自然不是问题,这点他很清楚。
唯一担心的是半珏还留有后招,对方时刻都在监视着他们,所以总是能在第一时间赶到。
上次小屋稍作休整,时雁一碰
到的不过是个半珏的幻影,也已然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但要说江湖上有谁真正见过半珏,就黎孟夜认知里,似乎并没有。
思及此,黎孟夜一顿,他看向时雁一,后者坦然迎上他的目光。
“我记得当时楼主本有话想同我说,但都不凑巧地被各种事打断,其后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能谈起的合适机会。”
时雁一心想着可算来了。
“我确实说过,少主想问什么,说出来,兴许我能替你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