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推论听来严丝合缝,合情合理。
要是苏琳琅再‘卷款跑路’,直接就可以按头,说她也是绑匪了。
老太爷轻咳片刻,忽而双眸微狭,说:“放屁,琳琅父亲可是PLA出身,还救过我的命,她怎么可能跟绑匪里应外合。琳琅呀……咳咳,爷爷准备把董事局主席一职暂交你来代理,你看如何?”
贺氏的董事局主席,由她代理?
苏琳琅无奈,贺老太爷不愧白手起家的首富,够精明,这是挖了个坑要她跳。
可惜她没上勾,愚蠢的贺墨先着急了:“阿爹,她是蛇妇,伙同绑匪来害咱家的。您疯了吧,竟然要把董事局主席交给她,她要是把钱全送给绑匪,就算朴廷能活着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露马脚了吧,要让他办营救一事,钱,会比贺朴廷的命更重要。
老太爷试孙媳不成,反被愚蠢的儿子创到,鬓爆青筋,眼里透着愤恨与失望。
但苏琳琅这个旧恩之女,却给了老太爷全新的希望。
她说:“爷爷,承蒙您看重,但我并不是想要董事局主席一职。”
贺墨险些跳起,不要执掌董事局,那她想干嘛?
“人是前晚被绑的,目前绑匪应该在转移,安置人质,大概会有一两天的时间,等他们确定隐蔽好,就会问咱们索要赎金,在这个阶段咱们应该做的是立刻联络信得过的私家侦探和飞虎队员们悄悄找寻线索,全程监控绑匪,就算最终必须付款,也要保证人质被救出来时是活的,健康的。”苏琳琅说。
这正是老太爷心中所想,他可以倾尽毕生所得,但求大孙子平安归来。
他蜡黄的脸上,那双黯沉的眸子愈发明亮了。
他语声沉而威严:“那琳琅觉得,谁堪担营救大任?”
贺墨都给绕晕了,但一听需要负责人,立刻兜揽:“当然是我。”
“你不是要主理董事局,怎么,不想干了?”老爷子够狠,不动声色的给亲儿子挖起了坑。
贺墨自己起锹填土:“阿爹,您白手起家不容易,如今大哥病重,朴廷不在,贺氏肯定要由我来全盘担负,董事局主席是我,营救也该是我!”
苏琳琅不动声色补刀:“事涉我丈夫,我最在乎他的性命,当然想自己担,但还是让二叔来吧,看得出来,他很会,守钱袋子!”
贺墨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还在继续往坑里钻:“阿爹你听听,她就是绑匪的人,只想帮绑匪掏空咱们家。”
正好管家刘伯处理完事务进来,他立刻又说:“刘伯,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是你陪着朴廷去大陆接的苏琳琅,她是绑匪派来的奸细,你也逃脱不了罪责。”
他要不这样,苏琳琅还搏不到老太爷的信任,毕竟她是个外人,还才刚到贺家。
但这位贺二爷不但没能力,还尽出昏招。
瞧瞧,这又是一记大昏招。
刘管家跟了贺氏三代,他是老太爷的左膀右臂,人家也有的是能力。
刘管家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说:“老爷,在大陆协同我们做背调的是公安和军方,少奶奶的父亲一身军功章,她在农场还是砍甘蔗的模范,就算您不信我,也该相信她父亲,相信……大陆政府和PLA的背书吧!”
贺老太爷重重点头。
大陆虽穷,但尤其军方,PLA,自解放以来以公正严谨而闻名。
如今又正值回归前夕,他们确实不可能给贺氏这种港府望族胡乱出背书。
刘管家再说:“少奶奶从小到大的轨迹我和大少爷都查过,清清白白。”
老太爷再点头:“琳琅嘴巴笨不爱说话,我原以为她傻,现在看,她是大智若愚!”
老爷子可不轻易夸人,他如此赞誉苏琳琅,叫贺墨大感紧张,他立刻说:“父亲,她还小,就算不是坏人,口气未免太狂妄,想主持营救,她凭什么?”
真让她主持营救,贺家人马就会归她调动,家权也会由她掌控。
万一贺章死,贺朴廷被撕票,堂堂港府首富,难道从此让个北姑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