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颔首:“告辞。”
昭昧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一眼手中?玉佩,离了庭院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昭昧在忙自己的事情,李素节也?没有闲着。昔日闺中?好友如今多数已经成婚,有的远嫁,再难相?见?,有的近婚,同在一城,也?不如往昔行?走?方便?——无论哪一种,她们的夫家总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李素节回来,阔别五年?,便?试着联系故交。
昭昧回房时,李素节赴宴尚未回来,她托着脸颊陷入沉思。听到“吱呀”一声,猛一抬头。
李素节吓了一跳:“怎么了?”
昭昧摇头。
李素节坐下,停了片刻,说:“何贼昭告天下要登基了。”
“哦。”昭昧不咸不淡应了句。
这是彼此都早有预料的事情,并不值得惊讶。
“青州刺史?已经兵临城下,这时候却只想?着登基。”李素节微微皱眉。
“他那样的人?,做梦都想?做皇帝吧,皇位近在眼前,怎么忍得住。”昭昧仍有些心不在焉。
这心不在焉李素节曾见?过,开口时便?有些犹豫:“在想?什么?”
昭昧霍地起身,取下自己的刀,放在桌上,沉甸甸的一声响。
刀横在她和李素节的面前。
李素节不解:“这是?”
昭昧斟酌着将开口,门外传来一声通报:曲准派人?来见?。
两个人?不约而同皱起眉头。
昭昧起身:“我去看看。”
她走?出房间,已经有人?将曲准手下迎进来,捧着玉盘站在她面前,赔笑道:“公主,郎君为军营发生的事情惊扰公主感到歉疚,特?命小的送来这盘点心,向公主谢罪。”
昭昧揭开盖子,见?到盘中?盛放的白玉般的点心。
她脸上还没有什么表情,对方立刻又道:“郎君说,公主见?多金银珠宝、吃惯山珍海味,纵然备下再多厚礼,也?入不得公主的眼,便?亲自下厨,做了这几味点心,以表心意。”
昭昧接过盘子,退开几步,那隶臣以为任务完成,躬身想?要告退,昭昧嘴角一弯,托着玉盘的手忽的扬起、一抛。
玉盘自她手中?飞出,直冲隶臣。隶臣一个激灵,那玉盘已从他头顶擦过,砸向身后。
“啪嚓。”
撞向石柱,粉身碎骨。
什么白玉般的点心,沾了泥土,也?是灰扑扑的。
昭昧沾了灰尘似的拍拍手心,说:“我收下了。”
隶臣灰溜溜地走?了。
李素节笑道:“砸得好。”
昭昧翻个白眼:“他当自己是什么。晦气!”
回到房中?,又见?到那把刀,李素节岔开话题,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昭昧抓住那把刀,说:“虽然有很多人?在身边保护我,但始终不如握在手里的刀。”
李素节道:“自然,旁人?并不可靠。”
“是。”昭昧说:“今日,他能把血溅在我身上,日后,他就?能让我溅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