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昧说:“我说是就是。”
“是是是。”李素节应和几声,说:“但?真?换做曲准,他怕是早就拔刀了。”
这话?说到心坎上,昭昧托起下巴,遗憾地说:“可这些伎子?,她?们什么时候才知?道用刀呢。”
房间?里安静了一阵。
李素节想起另一件事,坐到昭昧身旁,问:“你怎么答应了他的提议?”
“只是暂时而已,”昭昧纠正道:“等两?年之后,谁知?道是什么模样。”
李素节说:“可你还是答应了。”
昭昧沉默片刻,说:“素节姊姊,你觉得,我对曲准来说有多重要呢?”
李素节无?言。
昭昧自?顾自?地说:“历史上有许多人举旗时打?着前朝子?孙的名义,好像这样就能够聚拢人心,可不也有很多人,不需要这么做最后也成功了吗?即使没了我,曲准或许会走得艰难一些,但?又能难到哪里?”
“虽然?他自?己不清楚,但?其实,我需要他,比他需要我更多。而他能为?我付出的代价,也不过如此而已……”她?冲李素节眨眨眼?睛,说:“休一位早就想看两?厌的糟糠之妻,娶一位十几岁豆蔻年华的娘子?,这也算牺牲吗?”
曲准与如今的妻子?是少年夫妻,一路相携,从他籍籍无?名,走到如今如日中天。
他难道是记挂着妻子?的往昔恩情,才不离不弃吗?
笑话?。他当日便能求娶李素节,如今又换做昭昧,休妻下堂,分明只差一个理由。
“这道理我自?然?明白。只是,”李素节说:“我以为?你与曲二关系正好。”
“是啊。”昭昧说:“他受困于这囚笼,我便帮他打?破它。这不很好?”
李素节道:“可曲家娘主的个性,怕是不能接受。”
“她??”昭昧理所当然?地说:“她?算什么?”
曲家娘主什么也不算。对曲准对她?都是。倘若一定要安放一点意义,这意义也只是影响曲二。
李素节沉默了,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倒是昭昧,定定地看着她?。
李素节察觉,转头对上她?的视线,在无?声中,四目相视,她?们不约而同地想起,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她?们正闹着龃龉,那点矛盾在携手时被抛到了脑后,这会儿,却尴尬地重现?出来。
“素节姊姊。”昭昧声音干涩。
“嗯。”李素节答应。
“我……其实想了很多。”昭昧说。
“想了什么?”
昭昧说:“想了你说的话?。既然?我已经?有了目标,那么我也该想一想这路究竟要怎么走。”
李素节说:“你已经?有了目标——你是不打?算改变了吗?”
昭昧说:“不打?算改变了。”
她?忽然?起身,从床脚翻找,扒出几张褶皱的纸来,捏在掌心,说:“我记得你那时说的话?,你说,如果我连你都不能说服,还能说服什么人。那么,倘若我说服了你——你愿意帮我吗?”
李素节的目光从她?面庞,移到她?手中那几页纸上。
昭昧挺直了腰杆,认真?地将那几页纸放到她?的手心。
李素节打?开后,本想一目十行,却逐字逐字地看过,抬头。
“素节姊姊……”昭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