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项白芷那美丽的眼中已经笼上了一抹淡淡的雾气,显得极为伤感忧郁。
她道:“有时候我甚至都怀疑,怀疑我自已究竟是不是一只化蛇?”
“你当然是。”大头说道:“这是改变不了的。”
陈波低声骂道:“大头你滚蛋!”
项白芷继续说道:“在他们的眼中,生命竟然是完全不值得一提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没有爱情,没有亲情,没有友情,只有利益,只有私利,只有自已是最重要的。多可悲啊。”
“是。”陈波安慰道:“所以你是出淤泥而不染,生在那样的家庭,你还能不被污秽,我真是幸运。”
“是我幸运,遇到了你,你改变了我。”项白芷笑道:“在很小的时候,我无法做到像他们那样绝情冷血,无情无义,我一直都非常想念我的母亲,也总是缠着我哥哥,为此,我爸爸觉得我很没有出息,觉得我人性太多,蛇性太弱,是化蛇一族的耻辱,他不止一次的骂我,打我,还多次扬言要杀了我。我对自已也很厌恶,觉得我既不是人,又不是化蛇,无论到哪里,都是不被接纳的怪东西。是你,那样待我,让我知道,原来世上有这么温暖的人,这么温暖的心,我又是如此的被重视,被对待……”
陈波觉得项白芷可怜极了,搂紧了她,轻吻着她的额头,表示安慰。
项白芷仰起小脸来,也神情的亲了陈波一口,说道:“所以,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爸爸妈妈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啊。等到你和你父母团聚的时候,我能不能也像你一样,把他们当成是我自已的爸爸妈妈?”
陈波感动道:“当然可以啊,本来就可以啊,你就是我的家人,我的爸爸妈妈便是你的爸爸妈妈,你是他们的儿媳妇啊,这还用问吗?傻瓜。”
项白芷笑道:“你才是傻瓜呢。”
陈波刚说了“儿媳妇”这三个字,突然间想起一事来,不由得正色问道:“小白,你们家族人人都有遗传下来的不可治愈的疾病,之前在黑马河的那天夜里,你对我说你肚子痛,那是不是就是你们家族遗传疾病发作时候的症状?”
项白芷轻轻“嗯”了一声,强颜欢笑道:“没事的,我还年轻呢,我的病并不严重,你别担心。”
正在开车的吴瑛忍不住插嘴说道:“项白芷,你跟我讲过,你们家族的病,一代比一代严重,你高祖那一代能活到七十岁,你曾祖父那一代只能活到六十六岁,你祖父不到六十就死于那遗传病,你父亲现如今五十岁出头,已经病入膏肓了,到你这一代,恐怕活不过五十吧?而且,衰老又快,更不能生育。”
上天恩赐的美腿
陈波的脸色已经变了。
项白芷却轻声斥责道:“吴瑛,没有的事情,你自已记错了。”
吴瑛道:“你别嘴硬。”
大头又忍不住插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被大自然淘汰,没什么好说的。”
吴瑛冷笑道:“所以,你们鲲鹏这一类还剩下几个残次品?”
大头顿时大怒道:“你——”
“好了大头!”陈波不满道:“你怎么逮谁跟谁吵架?而且专门找女孩子吵架?注意点你的风度!”
大头欲言又止,忽然狠狠的瞪了吴瑛一眼,不再吭声。
陈波对项白芷说道:“既然我已经验明了正身,确切无疑就是龙,那用我的血髓治你的病便没有什么问题,我要你活的长长久久,既能青春,也能生!”
项白芷“嗤”的一笑,又敛容说道:“不着急,等我们找回来爸爸妈妈再说。”
陈波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肯跟我提这件事情,是怕我心里会怀疑你跟我亲近的目的。可是你要明白,咱们三番五次历经生死,那是什么芥蒂都不会有的。”
项白芷动容道:“我自然是明白的,你也别多想。”
大头忍不住说道:“陈波,别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人家不要,你还非要给,奇怪了,有些人,很明白一个道理,不争就是最大的争。”
“你闭嘴!”陈波没好气道:“这话还是我教你的吧?”
大头“哼”了一声,摇摇头,满脸都是悲悯的神色,他为陈波的智商深深担忧。
在他看来,陈波名义上是龙,可是骨子深处已经俨然是个舔狗了。
“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陈波说道:“他就是多疑。”
项白芷笑道:“怎么会?”
两人紧紧依偎着,无限柔情蜜意,不由得又让陈波想起来了许多过往的事情。
“那天在车里,你疯了一样非要跟我那个,你就不怕出事啊?”陈波低声责备项白芷道:“如果不是项山药说出来那番话,我还不知道你们家族的遗传疾病竟是这样严重。”
项白芷知道陈波说的是哪件事情,顷刻间脸色通红,似乎也在回想那一夜差点成就的癫狂,她声如蚊叮,道:“我,我是因为那天的预感很不好,总觉得自已有可能以后永远都见不到你了,所以,我当时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你真傻。”
“你也傻。”
“你才傻呢。”
“你最傻呀。”
“……”
两人腻歪了起来,说的话简直是“不堪入耳”,车中顿时充满了酸臭的气息。
大头恨不得从车上跳下去。
就连吴瑛也忍不住连连咳嗽了几声,以示对后排二人打情骂俏的行为有所不满。
项白芷这才稍稍收敛,正襟危坐,陈波却说道:“吴瑛,在夜里开车很容易疲劳的,你还不全心全意把心思放在驾驶上,一直支着耳朵偷听我们说话干什么呢?多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