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山药自私残忍冷血惯了,哪能想到世上还会有真情真性的人?
却听旁边一人阴阳怪气的说道:“白芷啊,在我们跟前,就别故意这么高调的秀你们的恩爱了吧?”
陈波看那人,只见是个盘腿坐在一张明式紫檀太师椅上的年轻男人,脖子又细又长,脑袋却大的出奇,完全可以跟大头相媲美了,他的皮肤黝黑,迥异于项家诸人,胳膊赤露着,臂上有一圈环着一圈的青色纹身,形状难看,目色暗黄,瞅着就令人心生畏惧。
项白芷说道:“哦,对了,这位是——”
“不用你介绍。”那男人冷冷道:“我自已有嘴,我告诉他,我叫虺绶文。知道是哪个’虺’吗?就是毒蛇的那个’虺’,我们这一支以远古时代的祖宗品类为姓氏,虽然也是化蛇,但我们虺氏是’玄种’,他们项家是’白种’。现如今,不论玄种还是白种,都归项老大调度啦。”
项山奈皮笑肉不笑的瞥了虺绶文一眼,淡淡的说道:“好兄弟你客气了。”
陈波又长了个见识,说道:“虺叔叔好。”
“你不用问我好,我现在不好!没有你的血髓,我以后也好不了。”虺绶文嘿然笑道:“你小心点吧,只要哪天你落单了,就会成为我的腹中餐!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陈波脊背一寒,说道:“不必初次见面就说的这么露骨吧?”
“露骨露肉流血流髓才好呢。”虺绶文舔了舔嘴唇,目色大是贪婪。
来自尤恩的恐惧
陈波听那虺绶文的话,又见他眼馋的样子,不禁头发发麻,在心中暗骂道:“去你奶奶的死变态!”
“说的是,露骨露肉流血流髓的话,蛇肉其实最好吃,臭也可以忍耐。”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从陈波的身后传来。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不由得循声望去。
项山奈、项白术的神情已经变得极为厌恶起来。
陈波和项白芷不用回头去看,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除了大头,没有别个。
陈波转身冲大头眨了眨眼睛,紧张的情绪和不安的心情稍稍松弛了一些,心里暗暗的忖道:“这厮还是很讲义气的。”
“又是你!”项白术已经喝斥道:“谁让你进来的?白薇呢?你把白薇怎么了?怎么不听她报讯?”
“是我让他进来的。”项白芷说道:“他是我们的朋友。”
虺绶文身后一个同样是皮肤黝黑,脖颈上生着一块巴掌大的蓝色疤痕的人满脸戾气,厉声喝道:“他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放他进来?”
项白术讥笑道:“虺绶色,你的鼻子是坏了吗?你嗅不到那股恶心的鸟屎味道?”
虺绶文皱了皱眉头,掩着鼻子说道:“原来是只臭鸟!”
项白术“呵呵”说道:“人家可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大鹏。”
“呸!”虺绶色转身冲项山奈怒声问道:“项老大,这种臭鸟也允许来我们这里吗?你能不能好好管管你的女儿?还有你那个侄女,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说一声就放了这么个东西进来?”
项山奈目中闪过一抹乖戾的神色,嘴上却淡淡的说道:“我管不了啊,我一个快死了的老东西了,谁都能吼我两句,我还能干什么?要不然,你替我管吧?”
虺绶色的脸色不禁稍稍变了,嘴上却兀自愤愤的说道:“臭鸟可不能算是咱们的朋友!”
“想瞎了你的心!”大头啐了一口,骂道:“我这辈子最看不上的物种就是钻穴打洞、曲曲绕绕的臭虫!你们的祖宗也没有烧那柱高香,你们也攀不上我这样的朋友。我是陈波的朋友,你们谁想动他,我就撕碎了谁!”
“哟——”项山药“呵呵”笑道:“真厉害啊,跑上门来耍威风了吗?”
项白术阴阳怪气道:“可不是嘛,人家厉害着呢。”
“是吗?”虺绶文左顾右盼,思忖着各人的反应,狞笑道:“臭鸟,从古至今,你们都一直欺辱我们,结果老天报应,你们存活下来的数量比我们的还少,今天还赶上们来送死,这是打算绝种吗?”
大头脸色一沉,就准备过去动手,陈波连忙拉住他,说道:“诸位,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更不是来骂战的,相对于人类来说,咱们都是濒危物种,自相残杀就没有兔死狐悲的心吗?何必呢?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是不是,项老大?”
说完,陈波又朝大头使了使眼色,让大头少说话。
平时这货的话那么少,怎么今天就这么亢奋?
也不看看形势,人家是一窝男女老少都在,占了地利、人和,真要是打起来,还不是自已这边糟糕倒霉?
陈波清楚的记得,在敦煌的那天夜里,大头在跟项白芷对抗的时候,可是吃了小亏的。
后来项山奈和项白术出现,大头更是一败涂地,差点香消玉殒。
那个时候,那种结果,虽然有大头疲惫的原因在,也有大头被偷袭的因素在,可是现如今的敌人是更多了,怎么算都没有胜的希望。
除了项白芷站在自已这一边,对方其余的可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项山奈自然是最残忍冷血也最有手段的,项白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个项山药单看模样就是个狡狯阴险不好惹的老雌性,虺绶文变态恶毒,虺绶色暴躁凶悍,还有一个蜷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默默无闻的女人,看肤色好像也是玄种虺氏一家的,双唇稍稍外翻,猩红如血,目光阴沉似水,盯着人看的时候,分明就是条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