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因民女拒了赵家,赵家怀恨在心,这才先砸了民女的茶铺,断了民女退路。之后,又故意砸了自家铺子,以造成是民女所为的假象。民女实在冤枉,还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女做主。”说罢,苏雪摇俯首,磕头。
一时间,苏雪摇所言也激起了外面围观群众的愤怒,纷纷都在为苏雪摇摇旗吶喊,要官府为他们老百姓主持公道。
朱县令被民愤裹挟,一时间,倒不敢轻举妄动。
他抬手重重拍了下惊堂木,大喊:“肃静。”
可堂下,根本没人理他。
他清了清嗓子,还要再拍一次惊堂木,一旁师爷凑了过来。
“润州知府很快就要上任,这个节骨眼上,大人还是别节外生枝的好。”
朱县令想了想,只能说赵家证据不足,将苏雪摇给当堂放了。
赵栋梁还要去追,朱县令却把人给喊住了。
“差不多就得了,你也别给我惹事儿!”赵栋梁面前,朱县令神色不太好。
赵栋梁却觉得自己委屈,他厉色道:“可是这娘儿们砸了我的胭脂铺子,我这一年得损失多少。”
朱县令:“你若觉得你的店铺是她砸的,那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她一弱质女流,如何能做到砸了你的店铺?”
赵栋梁:“……”说不出话来。
往深去细想,倒觉此刻朱县令所言在理。
不免又想到了前些日子,那苏氏娘儿们口放的狂言。
于是,他又狗腿的赶紧把那日苏雪摇的猖狂悉数告诉给了朱县令知道。
朱县令听后,沉默着来回踱步。
“这女子看起来可不是一般女子。”最终,朱县令得出答案,“你看她方才,临危不乱,头脑始终清晰,三句两句就把你我一并给绕了进去。这个女子,你趁早别招惹。”
“可我的铺子……”
“你不知道她的底细,又无证据证明是她干的,你要本官怎么拿她?再说,就算你的胭脂铺子是她砸的,可不也是你招惹人家在先的?你先砸了人家的茶铺。”
赵栋梁:“她那茶铺值几个钱……”
“你先别管钱的事儿!你现在摸不清人家底细,你就不能再冒然行动,就得静观其变。”
赵栋梁虽咽不下去这口气,但也无奈,只能丧气着答应了下来。
薛霁一路快马加鞭,此番已经便服入了望梅县内。
今日一早,县衙的这场热闹,他自然也是隐身在暗处,看到了。
闹剧结束后,东升观察着一旁主子神色,然后笑着说:“奶奶当真女中豪杰,竟能博弈得过这县令和当地乡绅。”
这一点,是薛霁也没有想到的。
“她的确机敏。”薛霁说。
但也胆子大。
她在此处,一无亲眷,二无权势,只以一腔孤勇奋力反抗,又能安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