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日,兄弟二人各自衙门里都不忙,天没黑就回了家,于是碰了头。
不会主动去寻对方,但既二人的车在门前碰上了,也不会视而不见。
薛霁年纪小,遇到兄长了,自先主动过去打了招呼。
薛扼冲他点了点头,二人便一道跨过门槛,往府内去。
想着母亲和兄长间的关系一直就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既今日都回来得早,且又遇上了,薛霁便邀他一起去华凤居请个安。
薛扼也是体面人,虽心中未必情愿去母亲跟前挨训,但既此刻自己兄弟提起,他也不会拒绝。
一如既往的那副如春风般的笑容,他点头应道:“也好。”
这会儿苏雪摇等几个也才过来请安,人还没被谢氏打发走。
门外丫鬟匆匆来禀,说是大爷和三爷二位爷来了,谢夫人喜形于色。
“三郎回来了。”只提了小儿子,却绝口不提大儿子一个字。
等到薛霁薛扼兄弟进了门,出现在了谢氏眼前,又各自请了安后,薛霁对着小儿子好一番关心后,再看向一旁长子时,脸立刻冷下去了几分。
“你若有你兄弟一半听话,为娘也就不说你什么了。可你瞧瞧你,为娘的话,你有一个字是放在心上的吗?”
之前挨训,还能得个理由。今日这一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着实令薛扼有些摸不着头脑。
“儿子不明缘由,还请母亲明示。”薛扼抱手问。看似恭敬,实则从他生硬的语气中不难看出他的不服气。
谢氏素日里教训人教训惯了,最厌恶别人顶她的嘴。
何况,此刻顶她嘴的,还是素日里一直同她不睦的长子。
于是谢氏脸更冷了几分,用更高的音量和更尖酸的话语训斥他道:“你自己做的什么事,还要我来说吗?这些年,我说你都说得够够的了,你听了我的话吗?”
“你若有你兄弟一半懂事,我也不会一再的管教你!”
薛扼好歹也是宗子,又成亲多年,更是在官场上有几分体面。
外头人瞧见他薛世子,谁不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
就算母亲之前平白无故训斥他,那好歹也是背地里,不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过他。
可今日,这么多人都在,他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薛扼心中自然更是厌烦。
从前倒还能忍,顶多是她说什么他不听罢了,还未曾当面顶撞过。而今日,莫名其妙挨训,薛扼也有些来了火。
“左右儿子自幼是养在范姨娘膝下的,也没得过母亲几日的教诲。母亲若觉儿子不好,也大可以不认我这个儿子。”
“你……你!”谢氏一时气得心闷气短,面容狰狞。抬着手指指着这个不孝子,可却半日说不出一句话来。
薛霁虽觉母亲也不好,过于严苛了些。但毕竟是长辈。若觉她话说得不对,大可不去把她的话听进心里,实在没必要如此当面顶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