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过了最初那阵,现在再来想这件事,薛霁倒也觉得这不算什么事。
气渐渐消了,再回过头想,也会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
她不过就是借着盈袖之事,让人觉得自己是因她而赶走的盈袖,给她自己长了几分脸面而已。不管他们自己心里怎么想,但外人眼中已然成为夫妻,她想要自己丈夫的几分看重,也不过分。
夫妻间不必行这么大的礼,她又没犯十恶不赦之罪,倒无需再如从前当丫鬟时一样,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跪下说话。
苏雪摇不跪,薛霁不会让她跪。
可她自己跪了,薛霁倒一时也没让她起。
“今日的事,我都知道了。”他平淡的陈述。
苏雪摇却心惴惴,陪着小心认真解释:“盈袖不肯走,动静闹得有些大。二嫂过来问我情况,我就同她说了。”她咬了下唇,心内挣扎一番后,到底还是说了实话,“事情闹得太大,我怕担个‘妒妇’的名声,便特意向二嫂说是爷您亲自发落的盈袖。”
既知他明察秋毫,乖乖坦白才是正经。
否则,又同盈袖有何区别?
有些心眼儿可在他面前玩,但有些不能。
接下来,她便听薛霁道:“起来说。”
既叫了自己起,想是消了气的,苏雪摇心里悬着的那口气松了一半。
“是,三爷。”乖乖应声后,苏雪摇才站起来。
薛霁又看她一眼,曲指在榻上炕桌敲了敲:“坐。”
这回,倒是换苏雪摇狐疑望着他了。这是有话说?
薛霁确实有话要说。
夫妻间的床笫之事,薛霁也能正经的当公事来谈。
“若你想,我可以同你行夫妻之事。”一身官袍仍未脱下的薛霁,此刻端坐榻沿,腰背挺直,双手抚在膝头,像是在和同僚谈案子般,“只是怕你不愿。”
“若为能成事,而毁了清白之身于我,岂不是损失大了?”他语气略有几分戏谑之意。
薛霁是认定了她对自己是有目的的接近,既她不肯讲,他索性不多问。
只要她不伤害薛家人,不做毁薛家名节之事,他可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雪摇却被问懵了。或者说,被问得犹豫了。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失了身子给他。
虽他身份尊贵,才貌双全,乃上京城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可她又不喜欢他。
更没想过和他有未来。
若有一日,她能活着离开京城,她也想找个自己喜欢、且也一心一意待自己的郎君。哪怕那个郎君不够高、不够俊,也远不如他这般有本事和能耐,但只要他能是一心一意待自己的,她都愿意。
而到那时候,她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他,好好过日子。
可这样美好的愿景,只是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她便看清眼前现实,红着脸颊,羞怯着道:“妾和爷是夫妻,自然一切都是爷的。这种事……若爷不愿,妾不好主动开口。但若爷愿意,妾自当尽心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