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止毫不遮掩地弯起嘴:“对我而言都是一样,我不忍哥哥被那个人糟蹋了一辈子,我可以比他更爱你。”
苍凌偏开了眼,“你为什么能轻易地说出爱这个字?”
宇文止:“哥哥是觉得我年纪小不懂吗?爱就是占有欲,我对哥哥就是这样的。”
“你的想法太幼稚了。”苍凌按住宇文止要往前靠的胸膛,低声道,“我已经过得够累了。今日之言全当玩笑,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会再给你说话的机会。”
桌上的茶还冒着热气,苍凌转身离开,后脚就传来宇文止的喊声,像是是耗尽了全部勇气:“周祈远未来是要当皇帝的人,你以为他以后的选择里你能排上几!”
苍凌没有回头但他听得很清楚,这一刻突然有些想笑,不明白既然喜欢为何要想尽办法临时在他心上这补一刀,真心认为这个世界是疯疯癫癫的,包括自己都无法逃脱这种不入流的爱欲,苍凌认栽不逃避把这份感情认领了,那之后呢,年轻人总有尝新的心态,倘若有一天付之东水他还能像现在这样潇洒及时回头吗?
冬至来临,余夏在福康楼招待一帮商人,包括定远和附近地方的几位东家,沉寂的街道唯有一家酒楼喧哗热闹,为防止闹事苍凌特意派遣张海天带着红鹰卫的人去守场子,已是子时末给周祈远喂完汤药见没有来找的苍凌才沐浴换衣。
不想这时候来了人在敲门,苍凌只好系上扣子见人,对方是张海天手下的人,“出事了?”
士兵:“没有人闹,但是那群商人一个劲儿灌酒,余大人已经醉得直不了腰,是郑大人派小的来跟侯爷您道一声,说这生意谈起来有些难。”
此前在定远周祈远就与这帮人打过招呼,苍凌知道都是些老滑头,既然没有直接掀桌子不干说明还是有意要与他们合作,苍凌:“我先换个衣。”
外头雪地滑,马车只能停在中途,剩下一半路程苍凌跟着侍卫徒步走,到楼下时身体已没暖意,上楼梯时就传来席上的欢声,轻歌曼舞完全与这座几乎成为废墟的城割裂,进门前苍凌端起和蔼的笑容。
“公务刚处理完苍某来迟自罚三杯。”
客座上的那几人投来惊异的目光,一人即刻起身作揖道:“草民隋远,侯爷初来乍到容我介绍下。”
他指向中心位的满脸胡茬,身形圆润高大的人说:“这位是傅老爷,咱陆商最大商号渝商。”指向旁座干瘦段云纹丝绒袍的山羊胡中年人,“这位是梁成坤梁东家,他是第二号齐商,本人负责运送,侯爷怎么舒服怎么叫我。”
苍凌目光一一扫过那三人,他们身边还有几个不足为道的陪同管账的,他站着还没有入座,隋远介绍完人直接坐下,其余几人只是意思一下抱拳打打招呼,为首的傅蓉只抬眼瞧着。
“这位是咱们的文肃候苍凌。”杨成有将自己的位置让出,要谈合作的几人就坐在一排苍凌过去坐下,他身边还有个趴着不省人事的余夏,郑贯中脸色也不大好。
“自从京城那一战,这天下还有谁不认识苍侯爷?”梁成坤摇着酒杯,“今日傅老爷带着我们就是想来定远谈谈往后的合作,谁承想坐到屁股都硬了才见着您本人,讲实话要不是傅老爷不想趁着冬至这么好的日子触霉头早走了。”
苍凌笑着将满满三杯敬过喝下,傅蓉见此才搭话道:“这三杯足见侯爷诚意,看在侯爷的面子上我也不计较。”说罢也敬起一杯酒。
苍凌:“今年年货进京这么大的单子我想傅老爷也没有计较下去的时间,我既来了就是想商量好怎么个合作法?”
傅蓉没有说话旁边的隋远当起传话筒,说:“前边杨东家带头已经明说要合作锦缎布衣,不过往年我们大部分进的货都是从临南赤州的,眼下局势分明才愿意给定远这个机会,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可能按照赤州的利润算定远,杨东家说普通绢或布价格三两银子,按年前一次交货两万匹,其中普通绢六千匹锦缎一万匹,精工制作的绫纱四千匹,锦缎按五两银绫纱八两,总共接近十万两银,按批量折扣能只能减去八千两,换做以前这量或许能在年前赶出来,我们也相信几位东家加起来是有库存,但如今的定远经过这番征战后先不说人工还有织布机,之前还给侯爷制作了一大笔订单,这个数额是能交得起吗?”
杨成有道:“两万匹是各位给我出的数,我只是说真造出两万匹就是这个钱数额,但如隋公子所言我们确实不可能在年前赶出两万匹,所以才需要双方都妥协一下,各位降个数额我们也多点优惠,这张契纸可以签的长久些。”
梁成坤:“两万匹是我们早已答应京都的数,没有这个数那大笔违约金谁来交?你们若是不能在年前拿出这个数目还讲什么长久合作?”
郑贯中轻笑两声道:“梁东家是不是搞错了?今年这批货定远交不出难道其他州就能交的出了?”
梁成坤二话不说拍桌子:“赤州与定远五十步笑百步,这个机会是我们给你们的,你这人倒是先硬气起来了!”
一直趴桌子的余夏些许清醒要起身说两句被郑贯中拍了拍肩膀又倒下,郑贯中继续说:“从进了定远的门开始趾高气昂的到时是谁?”
眼看要闹傅蓉先看住了梁成坤,梁成坤这才收敛半刻,傅蓉道:“两万匹是一定要交的,如果能交我们就签契纸,不过价格不能这么高,最少也要减到九万,我们也可以多宽限几天交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