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母妃差点见不到你了……”
安沐然握紧些手,贴身宫女将门带上屋里只剩他们仨人,她撑着身道:“不要哭,听母妃说。”
“母妃死了你就不用嫁了,无论他们以什么话头要求你,你都不要答应……不要答应,听见了么………”
周知微额头抵在安沐然手上频频点头,安沐然舒口气疼痛又是一阵。
“瑶瑶啊,你不要愧疚,母妃本以为在深宫之中母凭子贵,好不容易有了你……在后宫有了依靠,熬过这些年,可是如今再大的圣宠都不能换你不嫁北戎……那又何必生下你弟弟来受罪呢……”
安沐然仰躺着眼泪不断,气息短促:“母妃什么都不能为你争取只能……只能一而再三让你懂事点忍着点……你记住了,母妃是被人所害……瑶瑶……”
被子下胸口起伏大,安沐然一双眼努力瞪大看清床边人脸,“瑶瑶不要怕……”
周知微反复喊着母妃想把人从鬼门拉过来,可床上的人一手捏紧被子,挤着嗓子喊:“少诗!护好她……不要让……”
眼尾携着的水花凝聚一滴泪滑落,握着周知微的手缓缓松下。
“母后——”周知微蒙地抱住床上的人,只能感受着怀里的人热气渐渐散去。
在旁的裴少诗伸手将安沐然眼睛合上。
一阵雷声后雨帘漫过所及之处,雨水打落院中的合欢树,花絮跌进雨中无声无息。
丑时主屋的油灯依旧没灭,榻上的人弓着腰将灯芯捏了又捏,火光在人脸上打出侧影。
“良心作祟?”
主屋里一直摆了小榻供周祈远睡,此时苍凌这举动扰的周祈远闭上眼也睡不着半刻。
苍凌:“我就是在想今日朝堂上的争论。”
“父皇的意思你既已明确为何还要站付清那一对?”周祈远将身上的被子拉开顺手抄个凳子坐在灯的对面。
苍凌:“依理,我是不赞成和亲,因为以往的经验来说和亲是下下策换不来所谓的和平。可与以往不同的事是这回的和亲换的是地不是两国友好相处,自私点讲用一人换一领土如他们所说确实是上策。”
他手里的镊子将灯芯扶直,“放在安嫔和公主身上也是,一尸两命是安嫔的选择,但让公主选又是反向的选择。”
周祈远:“只有兵取麒麟才可两全。”
苍凌轻声笑了下:“沙场上的士兵九死一生,何尝不是千千万万个她们。”他将散下来的头发捋到身后,“怎么,又觉得我装了?”
周祈远低眉,说:“没有。这确实是你苍凌能考虑的事。”
此‘苍凌’非彼苍凌,苍凌道:“听说安嫔身边的陈佐被禁军扣下了。”
“嗯。当日鹤云楼谈话他就在现场,可能是想要另选主子要向皇后邀功,安嫔一出事他就有底气去告,倒霉的是神启宫现在被禁军围的铁桶般。”
苍凌抬手虎口卡着额角,很是头疼道:“又是一场嘴仗,你什么想法?”
事发东窗他总得跟对方对一下口供,当日所担心的事不是没有道理。
周祈远倒是沉得住气,道:“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