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缘故,家?中为?了兄长之?事烦忧,暂时无心于我……”
萧衍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宋婉,见宋婉一手托腮,眼眸看着他认真倾听,他又垂下眼去,温和地说了家?中的?一些?变故。
“哦,那件事啊,我也听说过,令兄率真,怕是未曾想到那么多……”
宋宣也知道?这件事,沉吟间说起来?。
宋婉并不知晓,就没有贸然插嘴,在一旁安静听着,算是听明白一些?缘故,最近朝堂上的?大事儿可能就只有这件事了吧,某地水灾,朝廷拨了粮款救灾,所有人都?以为?没有事儿了,灾后报告都?交上来?了,朝廷还给?免了一年赋税,可谓宽和。
没想到突然有人进京告状,把这件事给?解开了,什么赈灾的?粮款,根本就没见到,反倒是尸横遍野,瘟疫封城,火烧村庄,尸骨化灰,而主办赈灾事件的?官员不仅在某富庶之?地多了千亩良田,更是兴建了一座十分豪华的?庄园,其?下的?官员,跟这件事有关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多了进项。
想要揭露此事的?官员并非与之?相关的?,而是后来?到任的?一个县令,因不忍见灾区惨状,良心未泯,就暗中查访,收集了证据要告状,结果没想到他的?证据收集得不全,向上级告状,没想到上级也是这些?贪官同伙,就这么直接了却了自家?性命。
他的?儿子觉得他死得蹊跷,偷偷跑到外地,找了另外一个大人言说此事,真真是人以群分,这位跟他父亲是同年的?大人也没含糊,当下就想了办法把这件事上达天?听。
但问题就在于,此事发生的?地方从上到下并没有任何人传言,而死了的?那个县令,说是意外,也的?确有意外的?证据呈上结案。
想办法告状的?那个官员并非此事相关官员,更没有御史监察的?职责,所以他没办法越权告状,只是想了个办法把此事告知了补风使,这才?使得事情上达天?听。
大夏的?补风使如锦衣卫一般,算是皇帝的?直属耳目,与锦衣卫不同的?是,补风使都?是暗探,并没有直接的?衙门领导,也就导致这件事的?真假不能得到明面上的?证实。
于是就有消息传到御使耳中,再有御使上奏,过了这一道?手续之?后,暗牌打成名牌,也就给?了一些?人销毁证据的?机会。
等?到皇帝派人调查的?时候,事情已经被?完美粉饰,那个“意外”死去的?县令之?子也不知去向,他家?中的?妻女也已经返回老家?,远离风波。
从头到尾,没有实证,便?是这样的?风声,就已经引得太学不安,太学生是最有血性也是最冲动的?一批人,又是自诩正义的?,哪里容得这等?蒙蔽天?听的?奸臣继续嚣张,便?有人起头,要为?之?请愿。
他们多少也有几分自怜之?意,纵然知识渊博,入朝为?官也没有直接就当高官的?道?理,就是高官之?子都?要先?去当县令,何况他们,所以,昨日“意外”死去的?县令很可能是他们的?明日,怎能让人不物伤其?类?
荣恩伯的?嫡子就在太学之?中,是个正义且单蠢的?太学生,听着人一招呼,当下就直接在请愿书上签名了,根本就没跟荣恩伯商议,而他又是勋贵身份,属于皇帝的?铁杆支持者那一批,这就很有某种代表性了。
知道?这个缘故之?后,宋婉再想宋宣那句话,恐怕并非夸那位嫡子率真,而是夸他单蠢,上赶着被?当枪使啊!
糟了,荣恩伯府不会被?拖下水吧!这萧衍……莫不是也成了大坑?宋婉想到这里,面色微变,若有担忧一样看向萧衍,快想,上辈子萧衍是什么结局来?着?似乎没有被?牵连?哎呀,她没在意那么多啊!
宋婉脸上的忧色不加掩饰,上辈子她都没想到自己还会重生,满心?只有自己,还有自己那点儿感情生活的小问题,好多事?情都没想着去查清楚,觉得过?去了就过?去了。
像是王家支持哪个皇子,她?就没怎么刨根问底,这些朝堂上的事?情,也没谁专门跟她?说,她?心?有顾忌,也怕专门问显得自己古怪,不敢行差踏错,最后竟然糊里糊涂过去了。
连王家问罪的根由都没弄清楚,更不要?说什么荣恩伯,什么莲花郞了,她?在定亲之后就没关注过这些外面的花花草草。
从这个角度来说,宋婉觉得自己还是个很专一的人,但现在重生了,好吧,都是上辈子没修行,这辈子连累自己再次无知?。
萧衍抬眸看向宋婉,见她?一脸担忧,浅笑:“不必忧心?,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是真的毫不担心?的样子。
宋宣见状,本来准备好的安慰的话是再没办法说出口了——人家都不担心?,你这里?还要?安慰,是在暗示什么?
“不知?你以后有什么想法?”
宋宣问得“委婉”,却又足够明白,求亲这事?儿不成功,还会不会有下?次啊,你以后是怎么想的,要?怎么做?
“我既已答应了你,就绝对不会失信。”
萧衍再次跟宋婉保证,却依旧没说自己准备怎么做,怎么说服家中,又要?何时来求亲。
“……嗯,我相信你。”
宋婉面上是一片欣然,若云开见月,有种拨开云雾得朗月之光的感觉,但其实心?思还在上辈子的见闻上飘着,夺嫡之争是个大?事?儿,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定下?结果的,前前后后,足有十数年吧,都没见有个赢家,这中间被拖累下?去的朝臣倒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