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知道,无声的啜泣总是比撕心裂肺的痛哭,来的更疼更伤。
不知到底是过了多久,月色早就被密布的乌云所遮蔽。
文森特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
他憔悴的靠在伊芙琳怀中,细长苍白的手指轻轻抚上他那只黑色的瞳孔。
那淡若清风般的语气,让伊芙琳觉得仿佛是幻听。
“想听听关于它的故事吗?”
伊芙琳不语静静地等候着他的下文,却依旧将他搂在自己的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文森特再次开口,将结痂的伤口生生撕开,血淋淋的伤口摊给了伊芙琳。
“他出生在一个错误的家庭。”
“不,他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他的父亲是蓝血贵族的顶端人物,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羸弱的生物——人类。”
他的诞生也注定了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平安喜乐。”
“注定要一世坎坷。”
“作为血族与人类的混血儿,他遗传了母亲乌黑的色。”
“却继承了父亲那一双代表身份的眸子,可奈何他没有那个作为贵族的命运。”
”他的父亲抛弃了他们母子二人,留他们在这世间自生自灭。”
提到父亲,伊芙琳恢复到平静止水的眸子,终于掀起了层层波澜,荡着一叠又一叠的恨意。
“他自小与常人不同,最可恨的是那双湛蓝色的眸子。”
”它会在他渴望鲜血的时候变成泛着光芒的血红色,他的獠牙也会在此时凸显。”
“因此他的母亲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抚养他,但是,小时候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
“不止一次暴露过,他被同龄人嫌弃,辱骂甚至殴打,说他是怪物。”
“还差点为他和母亲招来杀身之祸。”
“他被赋予了唤水与影的力量,他的母亲时常告诫他,他与普通人类无异。”
因为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母亲时常殴打他。”
“他知道,母亲这是因为他生了一张和那个负心人一模一样的脸,所以才厌恶他。”
”后来,他的母亲实在惧怕猎人的力量,更是出于对那人的恨意。”
“决定亲手割掉他心口处那属于血族的印记。”
说到这里,文森特将衬衫的领口处解开。
伊芙琳顺势低眸,映入的是与文森特那张脸格格不入的可怖疤痕。
一道叠一道,看得出来这是旧疤未愈又添新伤,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片狰狞的疤。
属于文森特的血族印记也早已歪歪扭扭深浅不一,压根看不出来什么了。
伊芙琳不自觉的轻轻抚上那里,无数凸起的肉条在伊芙琳的指尖诉说着它们的故事。
“作为血族,自愈能力是强大的。”
“母亲不敢用银刀去割,怕我流血而亡。”
“但是,她却能狠下心,亲手用刀一片一片的将刻在这里的印记割了去,一片一片…”
“三天为一个周期,不等我愈合印记再次生长出来。”
“母亲再次动手将他们生生割了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那很疼…真的很疼…”
“我一叫,母亲就更用力的去割。”
“每次这样的酷刑结束了,还有一顿毒打等着我。”
“我就只能咬着厚被子忍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皮肉从心口处,被母亲给剥离下来。”
“我看着自己的血越流越多,感受着身体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