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疼痛还?在蔓延,不曾停歇,邰谙窈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想——今日?一事,究竟是冲着周嫔来的,还?是冲着她而?来?
白色马驹是周嫔替她选的马。
昨日?才选好的马,今日?就出了?事,谁能有这种手段?
至于是不是巧合?邰谙窈在宫中待了?这么久,早不信什么巧合一说,马厩中那么多马驹,其余的都没事,偏偏是她们选好的这一匹马驹发狂,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邰谙窈深知,马驹发狂的情况下,是能踩死人的。
有人想要周嫔的命,或者说,有人想要她的命,周嫔只是代她受过了?。
邰谙窈心口恨得发疼,她埋首在时瑾初怀中,眸底是浓郁得化不开的冷凉。
她浑身都在抖,抱着她的人以为她是疼的,他眸色稍沉,不着痕迹地?加快了?脚步。
营帐内,时瑾初刚把邰谙窈放下,张德恭就带着太医赶到了?,李太医替邰谙窈查看伤势,按了?按她的手臂,问她疼不疼,邰谙窈靠在时瑾初怀中点头,眼睑上沁着水意。
从围场到营帐,手臂从麻到疼,再到现在,其实已经缓和了?不少,但邰谙窈依旧一副吓惨的模样,眸眼都是惊惧和害怕,缩在时瑾初怀中,时瑾初没有松开她,轻抚她的后?背,低声:
“没事了?。”
敬妃是伴驾妃嫔中位份最高的一位,得了?消息,立刻赶过来。
不止是她,其余几位妃嫔也都一起来了?。
叫人意外的是,周嫔也来了?,她被?念景扶着走进来,按理说,她才应该是受伤最严重的人,但有了?邰谙窈在其中做缓冲,她反而?是没有邰谙窈伤得严重。
周嫔情绪复杂地?站在不远处。
邰谙窈扫了?眼她们,若说她怀疑谁,必然是云贵嫔首当?其冲。
敬妃娘娘惯来明哲保身,她和杜婕妤二人都不相熟,甚至话都没有说过两句,害了?她或者周嫔,对杜婕妤和徐贵嫔二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好处。
唯独云贵嫔。
她和云贵嫔有龃龉在先,昨日?周嫔讽刺云贵嫔在后?,不论今日?一事是针对谁而?来的,也只有云贵嫔的嫌疑最大。
但是,邰谙窈不解,为什么云贵嫔的动作能这么快?
她忽然生出一股恨意,恨她对京城情势半点不了?解,不清楚云贵嫔到底有什么倚仗,是如何?做到这么迅速地?做了?手脚。
邰谙窈不由自主地?对邰家生出些许怨意,既然决定送她入宫,为什么不将一切都告诉她,让她有所准备,只想着让她依赖良妃,但良妃连自己都护不住,如何?能再护住一个?她?!
李太医松了?口气:“仪嫔主子?是伤到了?手臂,韧带有些拉伤,幸好没有骨折脱位,不过仪嫔主子?又要静养一段时间了?。”
一个?“又”字道尽了?邰谙窈入宫后?的多灾多难。
时瑾初也觉得这个?字格外刺耳,他垂着视线看向女子?,昨日?还?有绯色的脸颊如今一片惨白,衣衫沾血,还?有草絮染在裙裾,凌乱得不堪入目,时瑾初搂住她的手紧了?紧。
她入宫后?,好像不是在养病,就是在养伤。
没个?安宁的时候。
女子?忍着疼的抽噎声还?响在耳边,时瑾初让李太医下去开药,他好像冷静了?下来,周嫔终于没有再沉默:
“马驹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发狂?”
周嫔不是傻子?,她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事情一发生,她就立即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先前?顾着担忧仪嫔的伤势,如今听见仪嫔没什么大碍,周嫔毫不犹豫地?提出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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