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姜元妙当场就迫不及待在手腕上试色,哇塞哇塞地叫。徐牧星也贴过来凑热闹,伸出手腕一个?劲地吵,给我也试试。
自然,绿毛龟被女高和女大不约而同无视。
吃完饭,大人们都在聊天,姜元妙一个?人去了露天阳台,说是?透气,其?实整个?人都裹在夏日的潮热空气里,胸口反而更闷。
奶奶在阳台上种了不少盆栽花,打理得很好,这会儿也因为高温天气,叶子蔫蔫地打了卷儿。
姜元妙就跟这些花一样,提不起?什么精神地垂着?脑袋。
她这几?天一直在纠结,是?不是?不应该答应路逍,生日那晚去跟他吃饭。
甚至有点想不厚道地反悔。
可是?她又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去年的那件事。
去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路逍忽然跟她说,他要出国了,搬去他妈妈家。
路逍鲜少提及他的家庭,他只轻描淡写地提过一次,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了婚,各自组建新?家庭,大多数时间?他都跟着?小?姨,不过小?姨工作挺忙,没时间?管他。
他的原话是?,一个?人领三份生活费,爽歪歪。
姜元妙当时也差点信了他说的爽是?真的爽,直到那段时间?,几?次和他聊天,都明显察觉他的情绪不对。
或许是?因为在深夜,负面情绪战胜理智,或许是?因为隔着?一条网线,路逍终于吐露苦楚,说他可能再也不会回国,在出国之前?,想和她见一面。
他的声音太难过,姜元妙一头?脑热就答应了,真去了江都市找他。
见到路逍后,又被他的开朗吓了一跳,第?一反应自己是?不是?被他装可怜给骗了。
是?他身上那件长?袖让她发觉不对劲,也果真不对劲,手臂上都是?美工刀的割痕,伤口新?旧不一。
一开始,问他是?不是?被家里人虐待,他死活不肯说。
后来一再被她逼问,他忽而开口:“是?我自己在进行艺术创作。”
即便他用了最委婉的修饰词,姜元妙也还是?被他吓到。
路逍很快就认错,也一直在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我没病,我真的没病,只是?因为太无聊。
你可不可以别……别觉得我是?疯子,别丢下我。
明明伤害的是?他自己的身体,却一直在向她道歉。
他怕极了她因为这件事就跟他绝交。
姜元妙许诺他,只要他以后不再伤害自己,他们可以一直是?朋友。
她不会因为那件事,就用异样的目光去看?他。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
心里却不由自主地,会有一种顾虑。
就像这盆栽里的三角梅,她不自觉地把?路逍当成易折的花枝,于是?对他多关照,也多有纵容。
她希望路逍能真正开心,能一直不无聊。
也希望她和路逍能一直是?朋友,只是?朋友。
姜元妙低头?盯着?脚边的三角梅看?了会儿,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