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楚宸将手中卷轴一收,目光变得凌冽至极,这不得不让他怀疑,所有的事都与躲在暗处千年之久的那人有关,若真是他,那事情就远比他想的要棘手。
白墨双目不能视物,自然没有察觉屋中生的事,更不知道与他交流了半天的人,居然是银楚宸。
而银楚宸也想不到,这个看似话痨且一脸什么都无所谓的家伙,却是因为害怕。
白墨将与他有过节的人,在脑中一一过了一遍,依旧没猜到害他的人是谁,而且又想到自己的事尚未处理,心中更是着急,正盘算下一步如何时,身子却突然被人横抱了起来。
“曲师?”白墨受惊不小,直接大叫道,“……你做什么?”
他当男人的时候,哪里体验过被人公主抱过,再说对方似乎个子很高,这突如其来的失重,当真令他一时慌了心神。
银楚宸一边朝屋外走去,一面冷声对怀中一脸惊色的女子吐了两字:“疗伤。”
不过见白墨这副神情,倒有些意外,此人之前总是一副轻浮放浪,天不怕地不怕,还主动往别人身上送的人,居然还有这么一副神色,倒叫人猜不透。
听对方这样说,白墨才安心下来,感觉到曲师的步伐十分稳健,居然慢慢让他有那么一点点享受这种,被人横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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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银楚宸带白墨前往近仙岛疗伤时,白墨尚未苏醒,而这次银楚宸自然也不会让白墨醒着上近仙岛。
所以,没多久,银楚宸就施法让白墨昏睡了过去。
疗伤后,银楚宸横抱怀中昏睡的人,自近仙岛边缘俯身跳下,耳边是风,很轻……眼中却是遥不可及的远方,很远……
不知为何,一些往事如空中的浮云,猝不及防地自银楚宸脑中一闪而过,银楚宸忙闭上眼,不愿去想。
甫一落地,白墨就醒了过来,觉自己居然靠着曲师的肩睡着了,有些吃惊,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先前明明还觉得特精神,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不过他也没多做纠结。
突然,脸颊有一抹丝滑湿润的凉意滑落,带着一丝浅香,这味道令人舒服。
白墨当即仰头望去,自然是一片漆黑,问道:“这里有花吗?”
那花瓣正是从竹屋旁的那棵棠棣树上落下的,只不过白墨当时来到此处是夜间,所以并不清楚周边的环境,银楚宸不语,走到院中将白墨放到栏台上坐下。
“这里空气真好,是不是学堂后院的小亭啊?”
白墨十分享受地贪婪地做了几个深呼吸。
银楚宸坐在一侧,看着眼前一张笑容干净的脸,莫名又起怒意,似乎一切都不合情理,眼前之人,明明是个很随便的女子,可为何总是一脸的纯澈?
白墨自然看不到银楚宸的表情,只顾说自己的:“这里有没有桃花?”
“无”
“……”
白墨原本想再问,刚刚那花是什么花,香味怎么和曲师身上的一样,却突然想起什么,忙转移话题问道:“不是带我来疗伤吗?怎么还不开始?”
“已治疗。”
白墨愣怔了许久,才读懂这三个字,当即单手在身体左肋骨处的,伤口上摸了起来,之前就这处伤口,又大又最痛,不过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很痛,而且伤口也明显小了很多,忙问:“什么时候治疗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着时。”
白墨没有多想,不停称赞曲师的医术了得,对方却是一句不回。
白墨对这个半天打不出一个屁的人,有些无奈,语重心长道:“曲师啊!你这性子估计不怎么讨女生喜欢。”
白墨似乎知道对方不会回答,接着说道:“你要是性格好点的话,就你这医术,倾慕你的女子应该也不少吧!”
银楚宸冷哼一声。
白墨啧了一声:“你别哼啊,就你这性子冷得跟个冰棍似的,真不讨女生喜欢,”他想说,要我这种才讨女孩子喜欢的,想想之前追他的女生都能排足球场一圈,就不免暗爽,“以后……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个!”
白墨突然想到千兰,觉得千兰与这曲师的性格,倒挺互补的,千兰的性子估计也不好找老公,若是撮合两人在一起了,他也算做了一件善事。
“……我已成婚。”
“嗳”白墨有些惊讶,想象了下他们夫妻相处的模样,突然就有点可怜曲师那位妻子,不过兴许人家妻子,就喜欢这款,话题便到此结束。
白夜又说:“哦,对了,你吃过糖葫芦没?这里的糖葫芦比我……家乡的好吃多了,之前跟着别人吃过一串,当真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说着还不由地吞咽了下口水,他此刻口中苦,正想吃那糖葫芦,只可惜此处没有,“你喜不喜欢吃?”
一瞬间,碎裂且折旧的记忆,均化在这句如利刃般的话语里,随即穿入银楚宸的耳膜,扎得他胸臆间,像生出冰刺般的痛,即便是那入口甘甜的糖葫芦,也化不去毫厘,那些已被他舍弃在千年前的东西。
银楚宸眼眸一凛,寒意尽显,盯着一侧的人,虽不言语,却也难掩饰住他此刻的惊愕,这个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