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见狐靖墨挡在了觅镜之门前面,对着四方台上的蛇婆喊道:“大胆狂徒,妄图覆灭我零界,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说着他迅催出一股强大魂力对着蛇群打出,蛇婆怒极,一个闪身上前出手相阻。
可惜,就连蛇婆这般之人,竟也没有狐靖墨狡猾,料定蛇婆定不会眼看着自己族人被他尽数杀死,一定会阻止。
而他要的正是此举。
“我零界岂是尔等说灭就能灭的……”
狐靖墨的叫嚣响彻长空。
蛇婆撤回四方之上时,神色凝重如寒冰利刃,她赤红着眼看着地上已全部化为灰烬的族人,双手紧捏成拳,额头青筋突兀。
“该死的狐人!”
她痛骂一声。
就在刚才,她打出一道魂力试图将狐靖墨催出的魂力打散,却不想狐靖墨那狡猾老儿,竟然算准她此举,一个闪身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来接她的魂力。
若只是接,自然是必死无疑,可狐靖墨竟然同时自爆了体内魂元,这威力就连她也无法阻挡,何况下面化为蛇身的族人,自然无一幸免。
狐靖墨在白墨中毒之后,就看清了事实。像阁主这等高深莫测之人,都败于此人之手,他也深知自己无力抗衡。就在白墨遁入觅镜之门之时,他突然心生一计,虽然阻止不了,又终是一死,那他也要拉着这群宵小之辈陪葬,如此还能给这位新阁主扫清一些障碍,也能为她争取些时间,岂不是两全其美,也算是他为整个零界尽的最后一点绵薄之力。
如今,无极之地只剩下狐凌岢岌带来的一部分人了。
“众修听令。”狐凌岢芨对着他的人下令道,“进入觅镜之门,寻找阁主,找到……格杀勿论。”
“是。”
在众修士全部踏入觅镜之门后,狐凌岢芨才对着愤怒未平的蛇婆提醒道:“在下说句不好听的话,在我得到狸目珠的瞬间,这个零界就会慢慢分崩离析,而你的族人一样难逃一死,比起族人知道他们只是被你利用的踏脚石而痛恨你,这样的结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并不是再为我的族人难过,”蛇婆回头对上狐凌岢芨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而是痛恨狐人的狡猾。”
“狐狸狡猾是天性,就好比你们蛇足天生带毒一样。”狐凌岢芨带着危险的笑,有恃无恐回了句。
蛇婆眼中杀意一闪而过,最后收回目光说:“你我均不是善类,亦非同道,待你我各取所需后,最好永不相见。”
“如此甚好。”
先一步进入觅镜之门的白墨,现身在一块绿意盎然的深谷中,可由于深中剧毒,再难支撑身体,一个趔趄跪在了草地上,一口毒血喷出,只觉头晕目眩,几欲昏厥。
可此处并不安全,追兵很容易找来,他努力不让自己失去意识,艰难地自草地上坐直,打算运功逼毒。
就在他刚催动魂力的瞬间,一口毒血再次喷出,眼前一黑,整个人再次倒在了草丛中。
这种感觉……
在意识模糊前,他脑中那些模糊的,遗落在某个角落的记忆,突然清晰了起来。
这种感觉,在许久以前他曾有过。
在她得知自己师父所谋之事,不愿与其为敌,也不愿看着心爱之人最后成为开启觅镜之门的钥匙。
所以,她用自认为最划算的办法来阻止这场浩劫,可就在她在千里寒冰中,自己母亲前服下剧毒时,也曾这般意识涣散的躺在地上等待着毒。
那种痛令腹部如刀绞一般,可她只觉心脏更痛,脑海中反复回响的是——她在做出这个决定后,对银楚宸说的那些违心的绝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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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还能看看那个人,那该多好!
“如果……还有来世,我一定会第一眼……就喜欢上……那个家伙……”
她不该有这妄念,妄念生,则宿命生。
白墨缓缓抬起右手自胸口处取出那对银铃,苦涩笑起:“原来是……这样。”
说罢一口毒血再次自他口腔呛出,喷溅在那张惨白的脸上时,手中的那对银铃上也沾了些许。
意识模糊间,他隐约见到银铃闪烁了几下,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沉默须臾,再次艰难催动了下魂力,这一下体内的毒素更加肆虐,险些毒素攻心,好在他早有防范,魂力催动的极少,只够他幻化出他人族的身体。
他努力朝着一侧自己的身体爬去,并将手中银铃放到了那副身躯的胸膛处,银铃再次闪烁起,须臾,银铃上刚刚沾上的他的血尽数被自己那具身躯吸纳。
白墨的目光慢慢自银铃上移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不多时,就见紧闭的双目动了下,接着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像是沉睡了一个世纪的双目,带着涣散,茫然的光看向一侧白墨,眉头微皱,想要开口说什么,尝试了几下也没有成功。
白墨见对方醒来,勉强挤出一个柔和的微笑,一挥手,眼前的人变成了银楚宸模样:“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