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千年不曾闻到过,又像在不久前才被风自鼻尖吹淡去,那种恍如隔世,却深入骨髓的味道,像是橱窗里的留声机,像是锁住了时光,却又早在岁月中尘封。
白墨不敢相信地慢慢侧身过去,他想知道那突然出现的熟悉味道是自何处而来。
可惜,当他回头看去,却是什么也没看到,包括那龙神之主也已不在身后。
眼中生出的光,黯淡了下来,紧接着才是来自内心的一阵失落。
难道真的只有在生死之战时,他才会见自己吗?
红叶:“还等什么?”
就在白墨突然感应到自上空而来的冲击波时,红叶已快步来到他跟前说:“我们走。”
白墨没有立刻带着红叶离开,他抬头朝天空看去,在乌云密布深处,两股一强一弱的魂力正纠缠在一起。
弱的自是那龙神之主,强的……
虽然强悍,可却十分邪性,白墨即便看不见踪迹,可也能感应到那股力灵流中携着大量邪煞。他的目光始终凝视着云雾深处,他想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论是前世的白衣飘然,还是今生的寒雪三尺身,他此刻都无法遏制地想要看一眼。
“他已完全魔化,你若不走,是想等他解决完……”红叶带着催促的话还未说完。
白墨眼神就突然变了,惊道:“龙神之主逃跑了。”
话音未落,白墨已带着红叶化身而去。
他终是没有见到银楚宸。
白墨带着红叶再次回到之前那个破屋,自他们来到此处,就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两人各怀心事,各在一处静立。
白墨心腔中的那颗魂元刚刚被平复下来,他的思绪就像是一匹疯的野马在脑海之中奔驰。在这静谧到有些诡异的破屋之中肆虐,搅得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心,更是痛得无法喘息。
扬起的沙尘将他极力想要看清的东西涂抹的更加模糊,而越是看不清,他就越想看清,以至于思绪更加难以静下来。
“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红叶先忍不住地开了口。
白墨自然知晓红叶问的什么,语气平缓道:“你还记得我与她二主同体时吧!”
“自是记得。”
白墨注视着红叶的脸,像是在斟酌怎么开口,最后他用最直白的语气说:“她说,她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恳求让她在我身体中留下一样东西。从那之后……每次看到你有危险时,我的心脏就会很不舒服,直到我拿回花子慕的记忆后,我才知道她将一缕爱你的执念留在了我身体中。”
红叶缓缓摊开自己右手,手中的引魂盏莹润剔透,里面流动的蛊鸟血泛着赤红色,预示着里面的魂魄正深深沉睡着。
“虽然当时的我并不知真相,可我不怪她。”
白墨这句话是真心的,可若从一开始他便知道真相,作为白墨时的他,一定不会答应勾离的请求。
白墨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严重性,但花子慕知道。
勾离将自己对红叶的爱的执念留于白墨身体中,无疑是将自己的执念强加于白墨,让白墨承情于她。
就好比之前,他见不得红叶有危险,在雷骷大劫中,当他看到红叶被崖茂打伤倒地,生死不明时,他心脏跟撕裂了一般的痛。
还有刚刚在雷云之中,他害怕红叶送死,情急之下,体内的那股执念竟破体而出。
长此下去,他极容易被这股执念驾驭,让他误将勾离的执念,转接成自己对红叶的异样情感,好在在这个身体中心脏深处,早已有人久居于此。
“她……”红叶想说什么,可突然觉所有言语都变得苍白,于是什么也没再说。
反而是白墨,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离叶居?”
红叶蜷起手,将引魂盏握在手心:“银楚宸给我一道传音,让我拿揽星宫圣物换杀害勾离的真凶。”
“这么说,揽星宫圣物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