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这里,是想要我脑袋里的《日月前事》吧?”听完卡利贝尔的自述,珩淞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开口。
“当时我跟空说了,想要就凭本事来我脑子里挖,挖不到还不如去搞那个命运的织机,少来我跟前送死浪费时间。”
她看着卡利贝尔,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结果他还真让你用命运的织机来我脑袋里挖啊?”
玩这么实诚的吗?
随口一句居然还真来实现了?
卡利贝尔:“……是的。”
但结果很明显,直接被现了。
未完成的命运的织机,终究还是没办法与一位实力强大魔神的意志做斗争。
最初还能趁着珩淞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时趁虚而入,可一旦被现,不能一击即中,有了警觉后,就完全没机会了。
珩淞听了都叹气,“空这死小子,还真不怕我弄死你啊?”
如果不是她在游戏里过了卡利贝尔的剧情,一旦有人敢这么算计她,她肯定已经动手了。
“我本就已经死去,对于命运的织机计划而言,我这一点残留的意识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卡利贝尔勉强笑了笑,“而且王子殿下也是为了教团的大计,我也不算白牺牲。”
珩淞沉默半晌,再次开口,却是一句道歉:“对不起……”
不管是五百年前没能救下更多的坎瑞亚人,还是五百年后为了提瓦特的安定而阻止坎瑞亚对天理复仇,珩淞都想对这些普通的坎瑞亚人说一句道歉。
道歉并不意味着她觉得自己做错了,如果还有机会重来,珩淞依旧不会去救坎瑞亚这个国家,因为深渊是他们带来的。
但她会尽可能冷静跟天理谈条件,以求能尽量减轻对普通坎瑞亚人的惩罚。
这是他们不应背负的罪孽。
“呼……阳神大人,我其实有个问题想问你。”卡利贝尔听到珩淞的道歉,笑了笑,没有说原不原谅,也没有问为何要道歉。
他只是问出了一个他疑惑许久的问题:“在命运的织机中,我见到了一些有关于你的事,我想问你,为何在深渊灾厄爆前,你从未来帮助过坎瑞亚,却在所有坎瑞亚人被视为罪人之时,选择站在坎瑞亚这边呢?对神而言,我们人类又算什么?”
“卡利贝尔·亚尔伯里奇。”珩淞很严肃地纠正卡利贝尔的问题,“我从未站在过坎瑞亚这边,我只是站在人这一边。”
“在覆灭坎瑞亚这个国度的处理态度上,我与天理是一致的,因为我是个神,我与深渊是永远的敌人。”
“但坎瑞亚人和坎瑞亚是不一样的,坎瑞亚这个带来灾难的国度中,有不少人也是深渊的受害者,我的正义不允许我看着这么多无辜之人被牵连。”
“不管是残缺权柄的指引,还是我身为人神的本性,我都无法做到看着无辜之人因他人之过而丧命。”
“所以,我会去坎瑞亚救无辜的平民,甚至与天理为敌也在所不惜。这不是因为你们是『坎瑞亚人』,而是因为你们是『无辜之人』。”
珩淞说完,叹了口气,“但我也很抱歉,当时的我过于冲动天真,对执掌提瓦特的天理而言,这是必要的牺牲,也是最公正的裁决,我没办法阻止,抱歉。”
卡利贝尔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你肯跟我说这些,阳神大人。”
“至于你的最后一个问题,于许多神而言,人是他们的子民,是需要他们去保护的弱小生命。”
珩淞递了杯茶过去。
“我也是如此,但我又与尘世七执政一样,相信看似弱小的人类也能做出令神都要为之惊叹的壮举。”
“坎瑞亚从始至终都没有与神同行过,或许会觉得神高高在上藐视众生,觉得尘世执政们覆灭坎瑞亚是将坎瑞亚这个无神的国度从神明的花园中拔除,但我要说的是,真相并非如此。”
“神的力量虽然强大,但纵使是强如天理,也仍旧有力所不能及之时。或许尘世七执政与我,也不过是拥有比寻常人更强大力量的人罢了。”
“这番话并不是为了让你认可众神所为,只是想让你,或者说以你为代表的坎瑞亚人知道,若非不得已,我们不会牺牲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回去告诉空,深渊教团可以继续痛恨七神,毕竟作为被牺牲的一方,有怨气很正常。可站在绝对理性的角度看,七神无错,甚至是天理,也无错。”
说完,珩淞突然觉得很疲惫,挥挥手就准备赶人,“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每次提及坎瑞亚的事,她就总是如此,心累、疲惫不堪。
在两年多前刚醒来时,珩淞只是不想回忆自己失了智的丢脸样子,而在提瓦特各国旅行了两年多后,她的心绪也变得复杂了许多,对坎瑞亚这个国家的感情也复杂了许多。
站在神的角度看,天理的裁决并没有错,坎瑞亚招来了深渊的灾厄,还波及到了提瓦特七国,被覆灭也是活该。
可站在人的角度看,深渊灾厄的侵袭受苦最深的永远是人,不论是提瓦特七国的普通人,还是被赋予了罪孽的坎瑞亚人,皆是如此。
如果珩淞冷心冷情些,她大可把坎瑞亚的过错平等地按在所有坎瑞亚人的身上,但她不能,也不会。
她是神,魔神爱人的钢印刻在了骨血之中,无法分割开来,既承其位,自当为人谋事。
同时她也是人,人与生俱来的共情能力就是区分人与野兽的区别之一,所以看到因灾厄而遍地飘零,无论是七国人还是坎瑞亚人,她都会愧疚心疼,会想去帮助他们。
这就是天理用来束缚她这个变量的手段吗?
还真是玩得一手好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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