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抱着自己的碗,准备去船中央的食堂打自己喜欢的饭,她端着大海碗打开房门,她出来正关起自己的门,她回头就察觉到对面有人视线热忱而深邃的正锁着她。
沈江姩一怔,她抱着碗,回头去看,她吓了一跳,因为她居然看见宋煜正立在对面的房间门处,抱着手臂看她,接着视线落在她的米白色印着嫦娥奔月的海碗上面。
碗是她祖母买的,她奶喜欢嫦娥奔月图。
沈江姩下意识将碗抱紧了些,用衣袖稍稍遮挡,她的表情应该是比嫦娥奔月来的微妙一些。如今他不再中意她,她的碗在他眼里应该都好可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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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船自己带碗啊?沈江姩。”
宋煜好像又现她一秘密似的,她究竟有多少他不知道的小习惯。
但宋煜见她受惊的小鹿似的,那般无措,又很怕他,他想他险些强迫她,也是原因之一,他也颇为无奈的笑了笑。
沈江姩原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皇上,哪知皇上就住她对面,昨夜那令她戒备非常的那堆男人居然是宋煜和他的众卿家。
沈江姩颇为尴尬的看了看他面庞,他眼底有红丝,没休息好的样子,“住对面的是你啊?”
“嗯。是啊。”
“胃好些吗?昨晚没饮酒吧。”
“没。”宋煜说。
“你姨母又再返回念你吗?”
“没。”他就那样看着她。
随即,就僵住了。
“我有胃药,需要你就出声吧。”
沈江姩将额角碎挂在耳后,动作聊胜于无,毕竟她昨日凭实力使皇帝暴怒,他烦了腻了她的性子,不要她了。
她昨日说话好难听,她话他将腿放在御书房那个软榻,去选合适人选,诬陷他人品下作,其实她知他好勤政的,但新妃的糖水,使她无法冷静。
春茗是和谢锦吃的早饭吧。沈江姩后知后觉。
宋煜怎么在这只去凉州的船上,并且住在她对面?
是来给她一个好聚好散的么,或者说怒火尚在,要接着教训她。
可她不愿意因为宋慕之的眼睛再度委身宋煜。宋煜否定了她,她浑身四肢百骸,呼吸之间也会疼,她怕忍不住在他怀里质问,为何选妃。
她要自己去豫东,带肃王求见杜敬生,希望宋煜不至于把这条路堵死。
“不用胃药。”宋煜抿唇,觉得她坐船带碗好新鲜,她总是带给他新鲜感,“筷子也是自己带的?”
“皇上,大宋有规定,坐船不能自己带碗筷吗?”沈江姩嗓子有些哽住,“皇上可以无视我的。我是处处陋习。”
“倒是没这规定。”宋煜温和笑道,“去打饭吧。我这边屋里有人,在谈事情,走不开。但我说你是陋习了吗?你可以不要出口就是怀疑,好吗。”
沈江姩眸色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分开第二天,她的情绪还是挺起伏,她怕自己再阴阳怪气讽刺他拿册子选妃选妻的,再把他气得恼羞成怒,训斥她,否定她,得不偿失。
于是她带着她的嫦娥奔月海碗去了饭堂。
糗死了。
应该带个小点的碗。
生了小满对汤水需求大,搞个大碗省事,来一大碗汤云吞,解决所有问题。
她的计划里没有要在去凉州的船上抱着大海碗遇见宋煜。
果然,难堪重任。
帝妻会用海碗吗。唉。
但那又怎样。她是我行我素的沈江姩。
宋煜看着她背影,他的笑容逐渐浓了起来,又有种细细密密的心疼怜惜,她以为他不喜欢她的小癖好么,做什么处处冤枉他。
他这边的确并不是他独自一人,递了请调涵即将去赣南的燕青以及另外一名大官在他房间和他谈事。
沈江姩去食堂后。
宋煜回屋,他坐在椅上,燕青坐在床沿,另外一大官坐在桌边,小小屋子登时又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