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阳县位于江州最北,如今的江州府城在姜水,往清阳县南下还要过两个县城才到。
一进清阳县内,热闹的喧嚣迎面而来,同外面流离失所的流民简直处于两个极端,若非沈木鱼细数了自己钱袋子里少了不少钱,都要怀疑刚才是不是他在做梦了。
天色不早,凌砚行带着沈木鱼在就近的月满楼住下。
如今侍卫大多遣了出去,凌砚行不放心沈木鱼的安危,便只要了一间房。
毕竟是他将人拐来,至少得将人给中书令完完整整的送回去。
账房拨弄算盘的手一顿,扶了扶眼镜,闪过一抹了然揶揄的光:喔豁,原来是假兄弟真断袖。
沈木鱼被盯的莫名发毛,靠的靖王近了近。
凌砚行顺手揽过,不经意的开口:“请教先生,这附近可有什么珠宝行?”
“珠宝?出门直走到底转个弯就是了,西街还有家珠宝当铺,你们倒是会做生意,趁着水涝来收珠宝。”
凌砚行颔首谢过,沈木鱼笑嘻嘻的问:“那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吗?我本来还担心闹涝灾大伙都不开门呢,没想到县城里这么热闹。”
账房揣起袖子,神情莫测起来,暗示着什么。
沈木鱼秒懂,掏了锭银子给他。
账房笑脸一掬,褶子都挤到了一块,“那咱们这玩的地可太多了,咱们客栈对面就是戏馆,出了两条街是茶馆,绕过巷子进去什么营生都有,二位要是感兴趣啊,明日午时咱们县上的冯员外要彩楼招亲,可以去看看热闹,若是被绣球砸中,后半辈子算是不用愁喽!”
“这个时候招亲?”
“你管人家什么时候招亲,冯员外可是咱们这儿十里八乡最大的财主,就连……”账房颠了颠银子的重量,低声道,“就连知县大人都得看他三分薄面,明日一同出席主持招亲。”
沈木鱼恍然大悟,连忙又给账房塞了粒碎银子,说了声谢,同靖王对视一眼,齐身上楼。
小县城的天字一号房不如醉仙楼的大气奢华,只能算得上干净整洁,一张床铺两个成年男子睡上去显然挤了些,得紧紧挨着,却方便了他们说些不易被人偷听的小话。
“王爷——”
沈木鱼才一开口,就被男人惩罚性的打了腰侧,顿时改口,“哥!哥,别打,我叫错了嘛。”
凌砚行将人搂的紧了些,“早些睡,明日去彩楼瞧瞧。”
“嘿嘿,多亏我问了吧,那个冯员外指不定和知县勾结了,谁家好人这个时候让女儿出嫁。”
沈木鱼哼哼唧唧的讨赏,近距离的同靖王四目相对,眼中闪着期待的光,就差把“快夸我”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瞧瞧,他可没有给靖王拖后腿!
凌砚行目光下移,落在那张一张一合的唇上,喉结紧了紧,如他所愿:“是多亏你,可要本王回头再给你颁个奖牌?”
沈木鱼激动的像个抓到老师讲错题的小学生:“你自称错啦!”
凌砚行失笑,手动帮他合眼睡觉。
沈木鱼嘴巴还空着,闷闷出声:“我们扯平了,下次你就不能打……”
凌砚行捏住他的嘴。
沈木鱼只能干扑腾两下,掀不起风浪,老老实实的准备睡觉。
江州的天气比京城暖和,但入了深秋之后,房内又冷又潮,寒意砭骨,风从门缝窗缝见缝扎针的钻进来,竟是比京城还要冷上三分。
沈木鱼冷的哆嗦,睡梦中寻到一个暖炉,赶紧贴了上去,无意识的将双腿伸进靖王腿中,汲取温暖,双手更是来回乱抓,最后碰巧钻进了对方的衣襟,摸到滚烫的皮肤,发出一声喟叹,将“火炉”抱的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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