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智腿有旧伤,天气湿冷的时候就刺痛的很,往常一个人买菜或者跟爸爸买菜,都是他提着,十分辛苦,今天却是手里空空,走的很轻松,觉得腿也不是那么酸痛难忍了。
还有个十来天就要过年,菜市场人太多,他们也顾不上说什么,把菜放好就骑上三轮出来了,林刚轻车熟路带着菜和严智一起回到馄饨店,这个时候严爸爸也早到了,正在烧水。
见了林刚,他倒是有点惊讶,问严智这是谁,林刚一边进门把东西放到厨房一边笑嘻嘻地回答:“严叔,我是新来的片警,我叫林刚,就住你们家后面物业楼的宿舍,今天早上锻炼正好看见严哥出去买菜,我就顺便跟着去了。”
严爸爸感激的很,连忙让林刚坐下,刚好水开,就给林刚泡了壶茶让他暖和暖和,自己去隔壁烧饼店买烧饼,省的顾客再出去买。
严智也过意不去,一边洗菜一边对对林刚说:“林刚,今天辛苦你了,留下吃饭吧,还有,就这一次啊,明天你千万别跟着了。”
林刚抱着茶杯只是笑,没说话。
馄饨包出来了,先给林刚煮了一碗,就着烧饼一起吃,然后父子俩才吃,林刚吃完,严智推着他出去让他再去睡一觉,天还早,才六点多而已。
林刚不想走,可是严智力气不小,他怕站着不走严智会生气,只好走了。
严智一天都很忙,林刚好像也有事,白天没出现。
晚上忙完,没人来吃饭了,严智也就打烊回家了,到了家里没坐一会儿,却有人敲门,一开门,就看见林刚提着一堆东西站在门外。
严智也没奇怪林刚怎么会突然出现,怎么知道自己家门牌号的,这家伙这么精灵,问也能问出来。
把林刚让进来,又给他泡热茶,严爸爸指着林刚手里的东西说:“小林,来就来吧,带什么东西啊?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林刚的表情笑笑的,还有点委屈地看着严智:“严叔,哥,这是我爸他们单位发的过年的福利,我大哥他们也发了,家里吃不了,我就带过来了,你们要是不要,我一个人也不吃不了啊,放烂了不可惜吗?”
严智父子都不是很会说话的人,林刚这么一撒娇,他们还真没辙,就把东西留下了。其实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不过是些水果点心什么的。
只是严智忽然想起撒娇这个词,觉得有点寒,林刚这么大个人了,竟然撒娇,他竟然没觉得太违和,也是奇了怪了。大概是因为林刚年纪小,他们都把他当孩子看了吧。
严智自己不怎么爱说话,回家也就是在电脑前面上上网看看新闻,或者做点木头手工,他小时候就爱做,爱做些木头飞机啊坦克啊什么的,闲着没事打发时间罢了。
今天林刚来了,时间也还早,严爸爸就把他们两个年轻人推到严智房间里去说话,他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过了一会,顶楼的老张头找他下象棋,他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家里只剩下严智和林刚两个人,严智拿着小刀削木头,林刚坐在他身边的电脑椅上看着他削,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林刚说着说着忽然问:“哥,你的腿是不是受过什么伤?我看你走路不太方便。”
严智头也没抬地回答:“哦,早先受过点伤,现在已经好了。你帮我看看,枪托削的行不行?”
“还行,这里还削好。哥,你现在腿还疼不疼?这天这么冷,你天天在外边儿忙,又是买菜又是做饭,又冻又累,肯定特别难受吧?”
严智微微皱了皱眉,继续削手里的东西,说:“累?不觉得啊。做生意可不就是这么做,我早习惯了。你家里人多吗?你还有大哥?”
林刚呲着小虎牙笑:“我不但有大哥,还有二哥呢,我跟我二哥是双胞胎。”
严智有点奇怪:“那你们家可超生了啊!”
林刚得意一笑:“没有!我妈是少数民族,苗族,懂?民族政策能生二胎,没想到第二胎一下生了我跟我二哥两个儿子,现在我们家有三个儿子,我妈整天嚷嚷烦死了,巴不得把我轰出去清静清静呢!这下她可清净了,我回一趟家得坐两个小时的车,还得倒好几趟,一个星期都回不去一回。”
严智想象了一下林刚母亲挥着手赶儿子的样子,觉得很可乐,也笑了。
林刚看了看表,十点多了,站起身说:“哥,时间不早,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严智站起来,可是忽然晃了一下,林刚把他扶住。
严智站稳了收回手,把手里那个小手枪递给林刚:“削的不怎么样,你留着玩儿吧。”
“哎。”林刚兴高采烈拿着木头手枪走了。
严智关好门回卧室,用电暖水袋窝着自己膝盖上的伤处。肌腱和骨头都接好了,说是没事了,可是每到阴天下雨的冬天还是疼,自己疼自己知道。
过了一会他爸回来,父子两个收拾睡下。
快睡着的时候,忽然接了个电话,是表弟严辉的:“哥,明天你有空不?我去找你!”
“什么事?”严智都快睡着了。
“哎呀,去了再说!”严辉挂了电话。
严辉能有什么事?应该不是什么紧急事,要是紧急严辉当下就会说的。既然不紧急,那他也就不怎么关心了,接着睡自己的觉。
严辉老说他年纪轻轻却暮气沉沉,没点年轻人的样子,严智自己却是无可奈何,他瘸子一个,还指望着能跟严辉一样出去闯荡四方?走路都走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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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快过年了,好多老家在县城或者外地的人家都提前回家了,每天来吃馄饨早点的人少多了,所以严家的馄饨店也只是开半天,下午就打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