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苏礼坐在雕窗旁对着庭院上空云卷云舒的景色愣甚,苏婉宁见了这一幕,忙给徐怀安使了使眼色。
为了佯装坚强,不让亲人们担心?,礼哥儿是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心里话宣之?于口?的,这时最合适的聆听者就成了徐怀安。
苏婉宁满怀期待地凝望着徐怀安,秋水似的明眸里潋滟着能溺死人的期盼。
徐怀安立时精神抖擞地走到了苏礼身旁,开门见山地便问:“你是?因为陆梦嫣才颓丧至此吗?”
众人既被他这话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晓自从陆梦嫣执意与苏礼和离之?后,所有人都瞧出了苏礼的伤心?。为了不让他继续伤心?下去,苏家人都刻意不去提“陆梦嫣”这三个字。
谁曾想徐怀安竟毫不遮掩地提起了此事。
苏婉宁骤然瞪大?了眸子,却是?在丫鬟们屏声静气的等待中也收起了面容里的疑惑,静等着徐怀安接下来的安慰之?语。
他一定是?欲扬先抑,打算好好安慰“骂醒”礼哥儿,让他重振旗鼓,好好面对未来的日子。
就在众人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徐怀安的下文时。
他突然噤了声,改用?一种极怜悯的眸光注视着不远处的苏礼,叹了声气后,道:“我能体会你的感受。”
苏婉宁霎时惊诧得失了声。
便听徐怀安继续开口?道:“我知你是?心?悦上了陆梦嫣,既如此,你也不能就此颓丧放弃才是?。”
朗朗日光中,苏礼猛地抬起头来,人也不自觉地朝着徐怀安身边靠拢。
他迫切地走到了徐怀安身旁。
还未说话的时候,徐怀安已开口?道:“你若是?个英武的男儿郎,就不要被眼前的挫败折损了筋骨。”
话音甫落。
廊道上立着的苏婉宁已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是?希望徐怀安能规劝好苏礼,可却没有预料到徐怀安的劝语会如此奇怪?
“礼哥儿……”她朝着苏礼讷讷开口?,却不想一旁的苏礼已如寻到了救命稻草般凑到了徐怀安身前。
他翕合着自己的嘴唇,任凭如潮般的思绪在脑海里四处游荡。
徐怀安也是?一副平和淡然的模样,瞧了好几眼苏礼后,只说:“你心?悦她,不想失去她,就去陆府寻她不就是?了?”
对他而言,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那等为情?所困的男子。
既是?男子,活这一辈子何必如此扭扭捏捏?心?悦一个女子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人这一辈子或多或少都会有落魄的时候,可不是?时时刻刻都能遇上心?悦之?人。
徐怀安被苏婉宁严词拒绝之?后,可没有功夫去颓丧伤心?,只是?想着该如何做才能打动?苏婉宁的心?。
饶是?如此,徐怀安也经历了一阵难以言喻的艰难时刻。
可苏礼与他不一样,他与陆梦嫣曾是?密不可分的夫妻,在初嫁来苏府时,陆梦嫣也是?真心?实意地要与徐怀安共度余生?的。
只是?世事难料,谁也没想到崇珍帝会突然向安平王府发难,以如此低劣的手段夺走了安平王府的爵位。
陆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况且以徐怀安对陆中丞的了解,其人野心?颇大?,当初也是?看在安平王府有宗亲的名头,苏礼也年轻有为的份儿上才同意让女儿嫁进?苏府。
换言之?,和离的念头兴许不是?陆梦嫣自己想出来的。她只是?个弱女子,无法违背父亲母亲的命令。
眼瞧着苏礼如此为情?所困,徐怀安感同身受的同时,自然也要以过?来人的身份为他指明前路。
恰在这时,苏婉宁已按捺不住心?中的震烁,贸然出声打断了徐怀安的话语。
“去陆府做什么?”徐怀安不知晓内情?,可她却是?亲眼目睹了父母双亲与陆家人的争吵。
两家人已闹得如此难堪,甚至扬言要老死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