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梦嫣发了一下午的呆,等?苏礼醒后又配着?他说了会?儿话。夜里,为了不触碰到苏礼的伤口,她与苏礼分榻而居。
她做了个十分冗长的噩梦。
梦里,她成了粗野村妇,整日里防治耕田,或是?替一家人操持一日三餐,或是?抱着?一双儿女喂鸡喂鸭,总之是?忙碌的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这个梦实在是?太?过真实,陆梦嫣被吓醒时全身?上下仿佛被汗水浸湿一般。
翌日清晨,她便让贴身?嬷嬷去陆府送了信。
陆家人的动作极快,没几日陆中丞就带着?夫人登了苏府大门。
苏其?正还?以为亲家是?来慰问苏礼的状况,这便要让人去把苏礼抬来前厅,也好让陆中丞瞧一瞧,苏礼的身?子?已无?大碍。
只是?陆中丞却语气生硬地摆了摆手?,只说:“不必了。”
苏其?正脸色一白。
便见陆中丞旁的陆夫人支支吾吾地开了口,说了几句话后便把话绕到了陆梦嫣之上。
“贵府如今这般情况,还?是?不要耽误我们嫣姐儿,痛快和离了吧。我也知晓你们家十分艰难,嫣姐儿的嫁妆就……”
话音未落,一向十分奉承陆中丞家的宗氏却从扶手?椅里起了身?。
“什么?嫁妆?难道我们家还?会?贪图你们这点嫁妆不成?”
宗氏被气得胸膛上下不断地起伏,几乎是?指着?陆夫人的鼻子?问道。
陆夫人清了清嗓子?,却是?不敢直视着?宗氏发怒的眸光。
他们这样贸贸然的登门,的确是?有几分不地道。可那又如何?呢?为了能让女儿早日脱离苦海,不地道一些又怎么?样?
陆夫人淡淡一笑,又说道:“苏夫人也别生气,我是?个实诚人,也知晓你们家如今很是?艰难,嫣姐儿的这些嫁妆就当是?我们陆府给你们赔礼道歉,你可一定要收下才是?。”
她越是?如此?阴阳怪气地说话,宗氏心?里就越是?生气。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和离就和离,他们苏家虽落魄了,却也不是?那等?没皮没脸的人家。
宗氏从没有这样这般生气过,她立时拉了苏其?正的手?,撂下了陆中丞夫妇,回内院去了。
陆中丞夫妇尴尬一笑,这便让人去唤陆梦嫣,让她稍微收拾些细软,这便跟她们回陆府。
至于嫁妆,则全都留在苏府,也算是?他们陆府的一点补偿。
*
是?夜。
苏婉宁便知晓了陆梦嫣要与礼哥儿和离一事。
她神色还?算淡然,大抵是?早猜到了这一天。
只有宗氏最是?伤心?气愤,听爹爹说这两日她是?吃不好睡不着?,瞧着?就是?钻了牛角尖。
苏婉宁只能去昼夜不歇地陪伴在宗氏左右,也没有说多少大道理,只是?告诉她:“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宗氏捂嘴痛哭,只是?道:“咱们家破落至此?,陆家要和离也是?人之常情,娘只是?心?疼你弟弟。”
苏婉宁闻言也叹息了一声。
是?了,不仅宗氏心?疼苏礼,苏婉宁也怕胞弟受不住此?等?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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