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并朝御前总管歉然一笑,这便带着苏其正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迷蒙的夜色里,御前总管立在青石台阶的最?高处,目送着徐怀安与苏其正远去。
待到这两抹人影再也瞧不见时,他才笑着喃喃自语道:“这梁国公府何时与安平王府扯上?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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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安一路将苏其正送回了安平王府。
马车上?,苏其正难掩心中的哀伤,已颤颤巍巍地掉了两滴眼泪。徐怀安乖觉地没有出声?,任凭他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他虽没有出言询问,可看苏其正的面色,就知晓陛下定然是收回了安平王府的爵位。
以传承百年的爵位换苏礼一命,这买卖也不知是划算还是不划算。
他早已料到了崇珍帝的目的,只是没想到苏其正的反应会这般大。在徐怀安的心里,安平王府的这爵位有和没有也差不了多少,作为宗氏,该享的好处是一点都没享到,倒是因为这点爵位饱受皇室的猜忌。
与其过这样如?履薄冰的富贵日子?,倒不如?舍弃了爵位,过平平淡淡、稳稳足足的日子?。
这样的话,徐怀安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却不能出言劝慰苏其正。一来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样做,二来他到底是个外人,说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只会让人心生厌烦。
马车停在了安平王府门前。
苏其正也飞快地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定要确保自己的脸上?没有半分伤心。于是,他向徐怀安道了谢,这便要走下马车。
在他离去前,徐怀安难忍心中的慨然,便说了一句:“伯父,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苏其正僵了僵身子?,微不可闻地应道:“多谢。”
之后,他便走进了安平王府的红漆木大门内。
崇珍帝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当日夜里便把苏礼放了出来,慎刑司的人来安平王府递了信,苏其正、宗氏与苏婉宁、陆梦嫣都奔了出来迎接苏礼。
慎刑司的人从马车里抬出了消瘦得不成人形的苏礼。
夜色如?此深许,可苏婉宁还是能瞧见苏礼身上?触目惊心、还在不断渗出血来的伤痕。
府医与热水、汤药早已准备妥当,徐怀安还托人送来了几?根百年人参和止痛的丸药。
苏其正红了眼眶,亲自与几?个管事们抱着儿子?走进了前厅。
前厅内烧着暖融融的银丝碳,府医小心翼翼地剪开了苏礼身上?与伤口黏在一起的囚服后。宗氏看着儿子?的惨状,险些就哭晕了过去。
为了不让她?伤心,苏婉宁让嬷嬷们给她?端了碗安神药来,哄着她?喝下后让人扶她?去耳房里歇息。
苏礼了无生息地躺在地上?,陆梦嫣哭过后亲自拿了个铜盆,用软帕浸了水,一点点地替他擦拭脸上?的伤痕。
可他身上?的伤处实在是太多了一些,擦了这个,还有无数个伤处等?着她?。
苏其正不忍再看。
等?到府医剪下了苏礼套在外头的囚服后,便让人去将那止痛的丸药拿了过来,只说:“二爷怕是受不住缝合伤口的痛,还是让他吃颗丸药吧。”
话音甫落,月牙和丹蔻立时奉上?了丸药。
苏婉宁小心翼翼地抱起礼哥儿的脖子?,借着力让他吃下了丸药。而?后府医便烧热了金针,替苏礼缝合起了伤处。
中间,苏礼一度被疼醒了过来,在他看清楚身侧立着的都是他的亲人与妻子?后,他立时又放心地昏睡了过去。
等?一切息止的时候,天边也泛起了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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