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拙劣的借口,任谁都能瞧出里头的端倪来。
月牙听了永芦这话只觉得?如蒙大赫,这东边的屋子?实在?太粗陋了一些?,姑娘若是换去了西边的屋子?,这一夜定然不会这般难熬。
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话的时?候,苏婉宁却已开口回?绝道:“怎么会心慌?可是方才累到了的缘故?还是该请个大夫来瞧一瞧的好。”
她分明知晓徐怀安这是想将?西边的屋子?换给她的意思,她却装聋作哑地撇开了话题,不愿接受徐怀安对她的好。
永芦焦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时?间又?要绞尽脑汁地搜寻理由来达成徐怀安的吩咐。
苏婉宁瞧见了他的慌乱,当下也?只能慨叹一声?道:“劳烦你回?去与徐世子?说一声?,就说让他好生保重身子?,我一切都好,无须他挂念。”
永芦纠结不已,正犹豫着该不该回?去向徐怀安复命的时?候,身后?却已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回?头一瞧,正迎上徐怀安漾着晦明光华的眸光。
永芦识趣地领着双溪退到了楼底下,并压低声?音与他说:“你瞧出来了吧,咱们世子?爷的心上人就是苏家的大小姐。”
双溪点头如捣蒜,只道:“爷也?真?是执着,甚至还与那些?土匪做了交易……”
永芦立刻瞪了他一眼,见双溪悻悻然地收住话头不敢再言语后?,才问:“爷吩咐你的事,你可办好了?”
双溪应道:“做好了,鹰前司的人已回?了信,应是不日就会派人来处理燕州境内的这一群土匪。”
纵然这群土匪打着忠义之士的名头霸占山头,拦截官道上的车马,可做的却是烧杀掠夺的凶狠之事。
徐怀安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此举虽与过河拆桥无异,可却无人能说出他的不是来。
*
与此同?时?的驿站二楼。
月牙与丹蔻已一前一后?地退到了外间的走廊上,这两个丫鬟都是知情知趣的人,知晓厢屋内的徐怀安与苏婉宁有交心之语要相谈。
驿站里隔音不好,便都捂上了彼此的耳朵。
只是厢屋内一片寂静,隔了许久也?没传出任何声?响来。
月牙还疑惑般地出声?道:“这两位主子?不会是在?屋里沉默地对坐吧?”
厢屋内。
徐怀安的确是坐在?了木凳之上,可苏婉宁却是立在?了床榻旁,时?不时?侧着身去瞧老旧窗棂外洒落进来的月色。
她是堆了满心满肺的话语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徐怀安却是在?竭力压制着心里汹涌的情意。
他瞥一眼不远处的清清落落的苏婉宁,总觉得?她像一缕难以触碰的细烟,不过蹁跹着来世间游历一回?,旋即便要消弭在?徐怀安眼前。
凑得?近了,他怕吓坏了这缕细烟,离得?远了,又?怕这缕细烟随风逝去。
苏婉宁的疏离与生分尽皆表露在?面容之上,他若是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
“我去扬州,只是为?了沿途护送你的安全。”
徐怀安冷不丁地开口,忽而直视着侧方的苏婉宁,开诚布公地坦白了自己?的心迹。
苏婉宁愣了一息,心中震烁又?慨然。
她不曾言语,那一头的徐怀安便又?泠然开口道:“我心悦你,并非只是一时?冲动。”
一时?间,诸多晦涩难言的情谊仿佛都在?这满是腐朽味的厢屋里揭开了庐山真?面,一人赤诚无畏,一人躲躲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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