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砚的悟性很高,经过昨天的练习,他投篮已经十次能进个七八次了,算是有个挺高的命中率。
但打篮球可不是光会投篮就行的,还得学会运球。
这运球中的技巧门道可就多了去了,学起来不容易,教起来也不轻松。
但两人在这个过程中谁都没有抱怨过,他们一个耐心地教,一个认真地学,这一来二去的,表面上的关系便拉近了不少。
“哟,看不出来,文砚你还会打篮球呢?”忽然的,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打破了两人间和谐的氛围。
两人都朝声源处看去,看到了宋嘉和他的两个小跟班。
文砚都懒得理他们,只看了一眼就把头偏了回去。
鹊舟则是看了眼宋嘉那两个小跟班手里的垃圾桶,说:“怎么倒个垃圾都不专心?赶紧倒完回去吧。”
篮球场在通往学校垃圾场的必经之路上,两处地方离的不远,昨天打球时鹊舟也有看见高一十班的人路过这里去倒垃圾,但那两个人算是十班里的一点清流,两方互不干涉,鹊舟也就没在意。
没想到今天来的会是宋嘉这群人。
“你这人说话什么态度啊?”宋嘉示意身后那两人先去把垃圾倒了,自己则朝球场那边走过去。
“两个人打球多没意思,要不要我多找几个人来一起打啊?”宋嘉说着,看似好心,实则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人多半是想要在打球的过程中对他俩下点什么黑手,毕竟篮球这项运动本来就是存在危险的,在打球的时候受点伤很合理,没有人会追究他的责任。
“用不着,你们想打的话旁边还有一个空球场,去那边打吧,我们这边还在学呢,这三脚猫功夫的就不跟你们一块儿了。”鹊舟说。
他虽然有自信能在打球的过程中把宋嘉找来的人全给撞残了,但这没必要。而且对面人太多的话,万一有人对文砚做点什么他势单力薄也防不住。
他没必要冒险,有时候承认自己能力不够并不丢人。
鹊舟这边示弱示得毫无心理负担,宋嘉听了却心堵了。
既然鹊舟都明确说了自己技不如人,要是他硬拉着那两人打球的话,就显得他恃强凌弱了。
虽然他本来也有恃强凌弱的意思,但把这种小心思摆在明面上来就不好了。
宋嘉很不爽的冷哼一声,说:“那就等你们什么时候练好了我们再一块儿打吧。”
“行啊,慢走不送。”鹊舟说。
宋嘉本来都要走了,被鹊舟这话气得差点重新杀回去照着他脑门儿上来一拳。
算了,他可是个从来不打架的好学生,打人那种粗活还是交给其他人去干吧。
宋嘉走后,鹊舟冲文砚一扬下巴说:“看吧,其实只要自己态度强硬一点,就算是他们那样的人也不敢再在明面上做些什么。”
“可是暗地里……”文砚有些替鹊舟担心。
鹊舟说:“暗地里的麻烦就更好解决了,既然是暗地里发生的,那他们做的事我也可以做。他们要打架,我就陪他打,我倒要看看谁能打得过谁。”
“他们认识很多社会人士。”文砚说,言下之意便是鹊舟和他势单力薄,就算个体的攻击力再强,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一多起来他们还是会落于下风。
“再多社会人士也不敢闹出人命。”鹊舟说,“只要我还能留一口气,我就还可以报警。”
“可他们从看守所里出来之后呢?他们会报复的。”文砚低声道,话语中可以听得出有一丝的迷茫,像是迷途中找不到方向的旅人。
“可难道瞻前顾后就不会受欺负,不会死了么?”鹊舟反问。
文砚微怔。
鹊舟拍了拍文砚的肩膀,“如果无论怎样都要受欺负,那至少在自己受欺负的同时,也不能让他们好过。我反正是宁愿在反抗的路上被打死,也不会愿意在不反抗的情况下等死的人。”
“我也不是想要给你灌输什么心灵鸡汤,其实我的做法挺偏激的。”鹊舟见文砚还在愣神,就自顾自叹口气往下说,“也许在面对这种校园霸凌时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但我懒得去想了。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我的方式就是这样,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可……”文砚刚发出一个音就被鹊舟打断了。
鹊舟说:“可你的选择是什么呢?你要以何种方式去应对这些?你愿意过什么样的生活?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一想这些问题。也许我和张蕊的出现能帮你缓解现状,但我们毕竟只是短暂的相逢,总有一天我们会分开,而那时候你独自一人又该如何面对这些?”
文砚这次沉默了很久,最后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一想的。不过……你说这些话其实是有在关心我,对吗?”
鹊舟哈了一声,把脸偏向了一边,不与文砚对视,没好气道:“你自己觉得呢?”
文砚笑了,“但你说过,如果刚认识你的人就关心你,那他大概率是有所图谋的。那……你也有所图谋么?你的图谋是什么?”
鹊舟现在倒是对文砚刮目相看了。
这臭小子还有心思关心这个呢?看来心也挺大的,完全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软弱可欺嘛。
也是,真正软弱的人哪会黑化成一个毁灭世界的大魔头呢?
“你猜呢?”鹊舟不答,用一种略显挑衅的目光看着文砚。
文砚摇头,自我认知清晰地说:“我没什么可被图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