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丝也说不清,只能按了按伊德的肩膀说:“少说话少做事,安静看着就好。至少我们知道大魔法师是真的,不是冒牌货。只要我们真的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应该就不会出现问题。”
话是这么说,可伊德还是有些紧张。
“大魔法师真的可以吗?真的不会判断错吗?如果我什么都没做却被他选中了该怎么办?我说什么才能让其他人相信我没有想要叛国?”伊德碎碎念着,手心里都出了一层薄汗。
克莉丝翻了个白眼,觉得伊德这副瞎操心的模样简直比得上她的母亲。
不过她自己也还是有些紧张的,只是她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你。”就这样,文砚在众人紧张的目光注视下抬手指出了第一位怀疑对象。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爵位不低,被文砚指着的时候他当即就瞪大了眼,骂说:“你什么意思?我做什么了?!你凭什么说我是叛党?你有证据吗?!”
文砚并未答复男人,而是紧接着用手指向了男人身边的另一个人。
男人很快也不说话了,因为士兵已经将他控制了起来,一把锋利的刀就架在他的喉结前,他吞咽唾沫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颈部的皮肤在刀刃上摩擦。
“你,你,你……唔,还有你。”文砚挨个指了过去,被指到的人心里一凉,被略过的人则是不自觉松了口气。
好好的一场庆功宴忽然就变成现在这样,鹊舟看着觉得挺可乐的,同时也觉得挺荒唐的。
那些被控制起来的人大概也没想到过好好的一场庆功宴的主角会从勇士变成他们自己吧。
文砚指认叛党的速度很快,宴厅里五十来号人,短短几分钟功夫就被他指了大半出来。
一圈指认完,那些没被指到的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一个个把眼睛瞪成了铜铃的大小。
“最后一个就是您了。王后陛下。”文砚抬手指指向了台上的王后。
王后一愣,像是不明白发生什么似的,也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说:“我?我也是你判断中的试图谋反的人吗?”
文砚点头,态度肯定道:“没错。您也是。”
不只是台下的人愣住了,就连士兵们也都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将王后也给控制起来。
“愣着干什么?”鹊舟狐假虎威了一把,催促士兵们说:“你们是听国王的命令还是看王后的脸色?”
士兵们被这么一激,有几个慌乱之下还真往王后的方向挪了几步,但最后还是停了下来,纷纷扭头看向国王,希望国王能给他们一个确切的命令。
国王冷声道:“愣着干什么?大魔法师的命令你们是忘了吗?”
“陛下!”王后不可置信的看向国王,好像第一次认识面前这人一般。
国王深深地看了王后一眼。
时间倒回数天之前。
文砚在克蒂鲁安城的城主府里被鹊舟摘下了兜帽,奄奄一息的伊万城主在看到他的这张脸时如回光返照一般,掀了被子就想要下床同大魔法师行礼。
文砚制止了他,说:“你躺好,我先看看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其他事情稍后再说。”
城主依言躺了下去。
文砚伸手悬在城主头顶上空,闭目感应着什么,片刻工夫后,他五指收拢在城主额前虚抓了一下。
鹊舟起初还以为文砚抓的是空气,可下一秒他就发现文砚指尖下方的空气里混进了几缕彩色的光。
那些光越来越多,颜色越来越凝实,最终,它们交织缠绕在一起,汇聚成了一只流光溢彩的蝴蝶。
文砚手猛的握紧成拳,蝴蝶像就是玻璃破碎一般炸裂开来,最终消失在空气里。
“好了。”文砚对城主说,“你休息一下,之前的那些症状应该已经没有了,不过我想你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痊愈后的状态。”
“就这么简单?”鹊舟表达了自己的惊讶。
文砚点头,“幻术而已。它只是让城主认为自己得了病、身体不舒服,从而让城主的心影响了身,促使了那些症状的外显。”
鹊舟懂了,调侃说:“唯心主义呗。”
城主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
起初他还不相信自己的病好了,但出于对大魔法师的信任,在休息了一会儿以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真的没有之前那么不适了。
城主艰难的让自己坐起身来,感激的看向文砚,张嘴就要道谢。
文砚制止了他,说:“说正事儿吧。我们此次前来除了想要打听一些有关于前几日城主抓到的那位小姐的事情以外,还想听听你对这件事幕后操手的看法。”
“我很抱歉,关于那位女囚的事情,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城主叹了口气。
“没关系,我们已经听修说过了。”鹊舟宽慰道。
城主点头,说:“对于此事,我能说上几句的就只有那人的身份。她是一名魔法师,就她自己所说是一名后天魔法师。你们应该知道后天魔法师是什么意思吧?”
“嗯,就是靠唤醒魔法种子成为魔法师的人吧,知道的。”鹊舟说。
“对,她在城内开有一处小学堂,非盈利性质,隔三差五的她就会召集一些还没到上学年龄的小孩去听她讲关于魔法的事情。民间了解魔法的人不算多,这件事情本身也不大,起初根本没有人关注到过。我也是在女囚死后,在派人走访女囚居所附近的居民才知道这些事情的。”城主说着叹息一声,像是在为他自己身为城主的不尽职感到愧疚。